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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吹得她整個人平靜了許多。
蔣琬說蔣從榮的病情有些嚴重,腦血栓導致偏癱,整個人下半身幾乎不能動, 住進醫院半個多月了, 昏迷沉睡的時刻居多, 清醒的時候偏少。
冷懷素心裡不是沒有觸動,只是她跟蔣琬的關係太過惡劣,連帶著她跟蔣從榮的關係都很一般。
平心而論, 蔣從榮一直把冷懷素當做自己唯一的寶貝的孫女, 只是他一生都是一心撲在事業上,冷懷素與他見面的次數都不多, 根本談不上親近。
是親人, 有天生的羈絆, 可又不親近, 是後天的疏離。
冷懷素趕到醫院的時候才明白蔣琬為什麼會選擇大晚上帶著她來探病, 蔣從榮進醫院以來已經是下達了不下五次病危通知書,她們趕到的時候他剛從搶救室裡出來, 醫生告訴她們有話趕緊說, 可能會熬不過今晚。
冷懷素的眼睫顫了顫。
她滿心滿肺的厭惡, 從頭到腳像被人潑了一桶冷水。
她看著精心打扮、氣度優雅的蔣琬, 沒由來的一陣陣反胃。
外公危在旦夕, 蔣琬卻還有心情在家裡優哉遊哉趕到醫院,彷彿她就是在等一個結果, 在等醫生宣佈一個時間罷了。
兩人隔得遠遠的站在icu門前,蔣琬看向冷懷素:「進去跟你外公說說話,說什麼不用我教你吧?」
冷懷素冷冷地看了蔣琬一眼,沒吭聲,推開了病房門。
蔣從榮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十幾歲,冷懷素依稀記得上次見到外公還是蔣琬逼著她向外公道歉並且邀請外公參加婚禮的時候。
那時候她走進蔣從榮的辦公室,他還在跟屬下交代事情,看見冷懷素了,緊繃的一張臉立刻柔和了幾分,沖她點點頭,招手讓她坐下:「素素來啦,你先坐一會兒,喝口茶。」
冷懷素等了10分鐘,蔣從榮的辦公室終於只剩下他們兩人。
蔣從榮走到茶几前的沙發坐下,冷懷素簡短地說明瞭來意。
他一直安靜地聽著,其實蔣從榮身上一直有種儒雅隨和的氣質,那氣質莫名和教書育人的冷青岸有幾分相似。
因著這一點,冷懷素並不排斥和他溝通,甚至很多時候,外公能令她沉靜下來,消除她從蔣琬那裡染上的浮躁憤懣的情緒。
這次也是一樣。
她一說起事情來滿腦子都是蔣琬當時對她的惡劣態度,臉頰上早就看不出痕跡的傷痕也隱隱作痛,她的手指不自覺攪在一起。
蔣從榮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聽完拍了拍冷懷素交疊在一起的手,先說了聲:「外公知道了,有時間讓我見見那個男孩,婚禮的話,外公會儘量抽出時間參加的,可以嗎?」
「其實他今天也跟我過來了……」
於是谷君昊見了蔣從榮,蔣從榮沒多說什麼,只是照常作為長輩交代了他幾句話,然後就說他還有話要單獨對冷懷素講,讓谷君昊在外面候著了。
冷懷素本以為蔣從榮要追究她這麼大的事現在才亡羊補牢告知長輩的責任,沒想到他慢悠悠給冷懷素倒了一杯茶,絕口不提婚禮的事。
「我知道這些年你跟你媽媽關係很緊張,你們總愛在我面前表現得一切照常,我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冷懷素抿了抿唇,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其實追根溯源」蔣從榮忽地嘆了口長氣,他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抬起頭來,目光透過通透明淨的落地窗看向遠方,「你媽媽的個性是我慣出來的,你外婆一向寵愛孩子,我工作忙,難得有能回家的時候,自然是她要什麼我就給什麼,只是沒想到我寵壞了她,最後吃苦的是你。」
冷懷素鼻尖一酸,這話對她來說已經足夠體貼。
蔣從榮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