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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禮部之人其實也是誤解了。大赫王這回帶著女兒來,是她執意要求同行的,說想增長見識,大赫王寵女,拗不過,答應了。他本無聯姻之念。他之前聽聞,如今的大魏皇帝是個嘴邊毛都還沒長齊的小兒,朝政由他叔父執掌。大赫王便先入為主,以為攝政王應當年歲不小,或與自己相當,也就沒想著將人嫁給一個糟老頭子。他卻沒有想到,對方原來是個青年男子。今夜酒過三巡,看著座上之人,華服玉帶,儀容出眾,風度翩翩,忽然想到女兒,頓時生出聯姻之念,念頭一上來,趁著酒意,當場就提了出來。
座上的少帝束戩,正襟危坐。晚上除了必要的開口,他就聽著身旁下手位上的三皇叔和人應對談笑。
一個晚上了,只見三皇叔面上絲毫不見倦怠之色,左右應對,風範過人。束戩佩服之餘,心下只覺無趣至極,只盼宴席快些結束才好。方才,這大赫王又敬酒,忽然,提到了他的女兒。
束戩通讀諸史,知道這種情景之下,只要提到女兒,十有八九,就是要嫁。像這種順勢的聯姻,實是司空見慣。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他心中立刻慌張了起來,唯恐這個赫王將主意打到自己的頭上,想讓自己立他女兒做個妃子什麼的。他可半點興趣也無。當即垂目,極力做出嚴肅之態。
萬幸,大赫王原來是將主意打到了他三皇叔的頭上。他心裡一鬆,立刻轉頭瞄了過去。
束慎徽面容始終含笑,聽完,緩緩放下手中之杯,說,「多謝赫王厚愛。赫王心意,本王領了。只是本王已立王妃,側妃之位,未免委屈王女。王女身為雪原明珠,終身大事,理當從長計較。」
束戩聽明白了,三皇叔是不想納這側妃。沒想到大赫王卻沒聽明白,反而十分高興,哈哈大笑了起來,「多謝攝政大王讚譽!原來大王也知我女琳花有雪原明珠之號?實在是不敢當!小女別的長處沒有,但論貌美和溫柔,非小王自誇,也算是百裡挑一的。」
他口中說著不敢當,表情卻有幾分得意,又道,「至於王妃之位,大王過慮了。本王絕非不自量力之人,不敢肖想,琳花身份不夠,願以側妃之位,侍大王左右。婚姻若成,錦上添花,本王這趟回去,也算是給了八部一個交待!」
實話說,以婚姻來穩固雙邊關係,是自古以來的慣常操作。攝政王先前立姜祖望之女為妃,便就是個現成的範例。
今夜大赫王誠意十足,話也說到了這個地步,攝政王這邊若再推拒,未免如同當眾落人之臉。
永珍殿內鴉雀無聲,身為矚目焦點的攝政王端坐在位,雙目望向滿面期待的大赫王,繼續笑道:「兩國風俗有所不同。赫王是個爽快人,我極是敬重。但依我大魏禮儀,此事若這般草率成就,如同是對赫王和八部的不敬。赫王心意,本王知悉。此事,待本王安排周全了,再與大王細議如何?」
大赫王入長安前,也知道中原人講究禮儀,莫說祭祀婚嫁之類,便是日常行走坐臥,甚至是飲酒吃飯,也是各種繁文縟節,數不勝數。今夜雖對攝政王的這個回應不是特別滿意,覺得未免溫吞了些,但好像也說不出哪裡不好,於是再次舉杯:「也好!小王一片誠意,那就等著攝政王的安排!」
束慎徽亦是舉杯,遙敬過後,一口飲下。
這小意外過去,宮宴繼續,宴畢,大赫王喝得酩酊大醉,被送去會館歇下。束慎徽也回了王府。
他回得很遲。是下半夜。街上已響過子時更漏。
往常若是這麼晚,他是不會回來的,直接宿於宮中。而且,大約是這幾天為了大赫王的事,他太過忙碌,他也已連著三個晚上沒回王府了。
姜含元自然已睡下。他上了床,呼吸裡聞出酒氣。
姜含元知今夜宮中設宴,為白天到來的大赫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