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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雙目死死地盯著楚瀾衣的後頸,那點微創尚未結痂,她雙唇貼上吮吸完血漬又冒了出來。
她又貼上,又用唇揩去那滴血液。
又滲出……
到了最後,他的傷口始終也無法結痂,女孩子很有耐心地玩著這麼幼稚的遊戲。
可能是冷香。
可能是距離她渴求的脊骨那麼近。
也可能是他的血給予她慰藉。
剛剛還一副渴極了,要嗜血要殺戮的惡獸忽然消失了。
女孩子眼底的猩紅褪去。
雙眼迷離地盯著那一次次重新滲出的血珠。
但那創口畢竟微小,這樣的拉扯也沒多久就徹底癒合了。
她嘗不到血味,看不見血珠,又不悅地蹙起眉頭。
女孩子閉了閉眼,抬起胳膊攬住楚瀾衣的腰,柔軟的唇貼在他後頸上,聲音模糊又輕柔,溫和又狠辣。
「師尊這脊骨我該不該取走呢?」
「除了我,師尊怎麼有那麼多徒弟……好煩啊……師尊要是還想收徒……」
「那我就將師尊藏起來,藏進燃燈瓶中,誰也不給看……」
「……誰也不能再叫你師尊。」
「師尊……上輩子你沒陪夠我,說好的要陪我下地獄……你看,你不陪著我,我連地獄都沒去成。」
「這輩子……你再也逃不掉了……」
·
楚瀾衣驚醒的時候,夜還未明。
他做了個夢,夢裡荒唐。
他深知那夢與自己的記憶和經歷無關,要麼是原主殘留在身體內的意識,要麼是這些天他總在揣摩原著劇情造就的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想。
他夢見辛染擁著原著中凌微仙尊的脊骨入眠,後來那脊骨變成了他,不,應該說是原主凌微仙尊。
他夢見她抽他脊骨,囚他至死。
他夢見她喃喃低語,如惡魔詛咒。
她說要他陪她下地獄,她說他再也逃不掉了……
夢境荒唐,不能細想,細想便渾身觳觫,令人恐懼。
醒來的那一刻,他下意識地觸控枕邊床榻,無人酣睡的位置自然不會殘留什麼體溫,他覺得是自己想多了,又或者說夢境太真實太駭人。
驚醒一身冷汗,楚瀾衣再無睡意。
他忽然想起一個自己從未察覺到的問題:
辛染囚禁折磨她師尊是因為恨。
恨他不信她,恨他傷害她欺瞞她,與她刀劍相向。
那她為什麼將他囚了十餘年才讓許他殞命,單純只是因為恨意而去折磨嗎?
夢裡,辛染抱著他,緊緊擁著他,恨不得將他鎖死在身邊,嵌入骨血,嚼入腹腔。
那是恐懼失去又或者失而復得才會產生的緊張情緒和反應。
楚瀾衣做了個大膽的猜想,又被自己荒誕的想法驚愕到連連搖頭。
怎麼可能?
他這拿的明明是大女主升級流劇本,他就是個炮灰男二。
怎麼可能?
凌微仙尊喜歡自己徒弟就已經夠離譜了,辛染要是對自己師尊有感覺,那簡直離了大譜。
相愛相殺也太缺德,太狗血了吧?
但不管辛染對他是不是那種感情,有一點還是讓楚瀾衣毛骨悚然。
辛染的佔有慾很強,強到離譜,強到令人窒悶,夢裡她那種死也不撒手的可怖欲·望讓人不寒而慄。
夢裡的一切可能是在補全劇本中的漏缺,也可能是未來的預兆。
楚瀾衣覺得,他既然接了這不退不換的劇本,已經由不得他選擇了,不管是為了苟命還是為了讓女主不再走上歧途,他都必須掰回這種不正的三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