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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穹頂的天光灑下,落在玉砌的高臺上。
昆吾仙尊就坐在那蒲團上打坐,真是個神仙一般的人物,鶴髮白衣,穹光猶如聖光,將他整個人襯地像是立馬要原地飛升了似的。
昆吾仙尊緩緩睜開雙眼,早就料到他們會來一般,免了兩人的禮數。
裴宿風先是匯報了近期瓊華以及眾仙門中發生的事,只簡單說了幾句意思一下,畢竟昆吾仙尊能掐會算的,他就算是身處世外,也知紅塵之事。
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了,給裴宿風留了一句話,便將人攆了出去。
這才站起來拾階而下,端了楚瀾衣幾眼,輕笑道:「瀾衣,你回來了。」
說不緊張是假的,楚瀾衣掩映在衣袖下的掌心都被攥出了薄汗。
他滿腦子都是:自己是個冒牌貨,而最瞭解原主的人就站在面前,他稍微出一點點岔子就會被窺破,而在昆吾仙尊的手下,他是逃不掉的。
他僵硬著身軀,垂首恭敬應道:「嗯,師尊。」
猝不及防,他的手腕被陡地攥住!
昆吾仙尊行走如幻影閃現,根本捕捉不到軌跡,就這麼驀地出現在他面前,把著他的脈搏。
楚瀾衣抑制著本能地緊張顫抖,直到這一刻,在絕對的實力碾壓下,他終於感受到自己身處一個怎樣的世界中。
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是一個命比紙薄的天下。
他想,他要是被昆吾仙尊發現端倪,乾脆直接承認了算了,這樣的隱世大能應該能理解他的詭異遭遇吧?
他又不是故意奪舍的,真怪不到他。
「本來崩地該更徹底些,現在看來……也就看起來嚴重點,你這些日子莫不是有什麼奇遇?」
昆吾仙尊莫名其妙的一句話,給楚瀾衣整地更緊張了。
奇遇?
奇遇就是你徒弟沒了,這殼子裡換了個人。
不過,這些話他也就只是想想。
他這人是這樣的,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會輕易妥協,只要還有一點點能苟下去的可能性,他就不會主動認輸。
感受著手腕上來自於一個大乘期強者的威壓,楚瀾衣閉了閉眼,再睜開便將面上的淡然維繫地很好。
「並沒有什麼奇遇,只是前些日子我徒兒頑劣了些,瀾衣去了趟寒潭將她撈了回來。」
昆吾也不驚訝於他去了寒潭怎麼還活著,只是點頭微頓,若有所思。
緊接著,楚瀾衣感覺自己手腕處的靈脈被灌入融暖的靈流,那些泛著淡金的靈流如金沙流動,從手腕到手臂,再灌滿四肢百骸,最終流進他的氣海雪山。
他感到渾身的倦怠在這一刻被拂去,整個人都舒爽了不少。
昆吾:「你的身體如今還不算太棘手,為師先幫你穩住氣海雪山,至於你的無情道會不會繼續崩塌,那就要看你能不能穩住道心了。」
楚瀾衣心想:我肯定能穩住。
原因無他,原主亂了的道心,關他什麼事?他誰也不愛,也不會為了誰心態崩潰。
如今昆吾仙尊幫他修復曾經受損的修為,他便再無後顧之憂了,他明明拿的是天下無兩的凌微仙尊劇本,結果來了大半個月了都只能纏綿病榻,擱誰誰受得了?
「師尊放心,瀾衣的道心不可能再崩塌了。」
「那之前呢?」昆吾笑笑,老神仙像是在笑話小孩子一般。
「……之前。」
之前?凌微仙尊搞出的事情,關他楚瀾衣什麼事啊?
不等他回答,昆吾搖搖頭,嘆息一聲。
「我看你是『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
老神仙不愧是老神仙,隨便一句話就給楚瀾衣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