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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櫻有些遲疑:「可我不想回薛家……」
薛家只有姮姮和薛鳴會關心她,可現在,她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對姮姮了。
「那就去高陽公主府。就說縣主思念姨母,想請高陽公主照顧您。」
岑櫻聽得愣愣的,最終輕輕嘆了口氣:「眼下,也唯有這個法子了。」
……
甘露殿外,嬴衍一身公服,孑孑獨立,身影若松柏玉樹的挺直。
他已在這裡等候許久,漠然看著宮門上發亮的銅釘,目不斜視,心思卻早已飛至了位於甘露殿西側的麗春殿。
岑櫻入上陽宮已經七日了,這七日間,他沒有一日不似在火上煎烤。
阿耶想做什麼他是知道的,岑櫻卻是個小傻子,只怕連男女之事也不懂。她又那麼喜歡他,滿心滿眼都是他,若聖人當真不管不顧地強求,她如何應付得來?又該有多傷心?
今日就是他在中書省處理政務,卻接到了卞樂派人送來的訊息,言聖人叫人準備話本,其中有一冊是《漢孝惠皇后外傳》。
漢惠帝的皇后正是他的外甥女,聖人是何用意再明顯不過。因而明知此舉會惹得聖人猜忌,明知對她和他都沒什麼好處,但只要一想到那日高陽公主府裡、她抱著他軟軟說想他的模樣,他便什麼也顧不得了……
她是因為他才被帶來洛陽的,於情於理,他都不能丟開她不管。
「太子殿下。」
正沉思間,宮門從裡被人開啟,他回過神,出來的小宮人朝他深深一揖:「聖人請您進去。」
進入甘露殿,宣成帝已經回來了,正在三清像前焚香禱祝。聞得他的行禮聲,頭也未回:「衍兒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他仍是疑心兒子在殿中安插了人,得知了岑櫻的事就匆匆趕來。嬴衍面無異色:「兒方從中書省接到了河北道治理蝗災初有成效的書信,想起阿耶正為此事憂心,就送來請阿耶過目。」
皇帝卻殊為不悅:「朕說過此事由你全權負責,朕只要結果,不必事事都來叨擾孤。」
「朕已是紅塵外人,不宜過多為外事所擾。何況你永安表妹近來也在宮中,男未婚女未嫁,你理應避嫌。」
「衍兒,吾兒,明白否?」
皇帝這一聲嘆息頗有幾分推心置腹的意味,聽在嬴衍耳中,卻是嚴厲的警告與威脅。
聖人分明一早就知曉岑櫻和他在民間成過婚的事,卻閉口不提,從一開始的不打算公佈她身份金屋藏嬌,到後來不得已封縣主卻仍下令讓薛姮嫁給他,再到現在的警告,無一不說明他對岑櫻的勢在必得。
為什麼?僅僅因為岑櫻長得像永安姑姑而已?為了一己私慾,便強佔皇妹,罔顧人倫,逼死她的丈夫,到頭來,還要對她的女兒故技重施……
他從前就不認可聖人的許多做法,到如今,更是無法苟同。只是現也不是和聖人直接對抗的時候,只恭敬施禮:「是,兒子明白。」
十足的謙恭之色。
皇帝滿意地捋須:「吾兒明白就好。」
「馬上就要成婚的人了,衍兒怎生還似什麼也不懂?聽你母親說你宮裡到現在也還沒個可心人,這到了新婚夜裡,可是要鬧笑話的。」
「卞樂——」皇帝微微揚高聲音。
「奴在。」
「命尚宮局挑選幾個宮女,送去東宮。」
這就是要給太子賜曉事宮女的意思了。卞樂口中應了,又下意識去瞧太子的反應。他面色沉靜,並沒有半分不情願:「兒子多謝阿耶好意。」
敲打既畢,皇帝不欲留兒子在殿中多留,正欲屏退他,卻見麗春殿的宮人慌慌張張地來稟:「陛下,陛下不好了。」
卞樂已有幾分猜到,板起一張臉來訓斥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