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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媛仿若眼前無亂,清淡地問:
「夜深林險,沈公子不在帳中休息,這是去哪裡了?」
沈柏塵似走路都費勁,只能一步步地走進,他身後跟了位老僕,他抵唇輕輕咳嗽了一聲:
「今日發生了很多事,沈某睡不著,就到林中走了走。」
陳媛不說信,也不說不信,只稍頷首:
「今日賊人逃了一劫,但身上落了傷,沈公子這夜深而行,難免逃不了嫌疑,可否進帳讓人搜查一下?」
沈柏塵靜了一瞬。
他默默地和陳媛對視,半晌,他低垂下眼瞼,唇色虛白地點了點頭。
陳媛點了點椅柄,徐蚙一當即跟著沈柏塵進帳,陳媛抬手指了指沈柏塵身後的老僕:
「你也一同進去。」
那老僕未吭聲,直接跟著進去了。
倏然,陳媛眯了眯眸眼,沈柏塵這番反應,她知曉,在沈柏塵主僕身上必然是什麼都查不出來了。
陳媛招來一人,低低耳語了幾句,她給霍餘使了個眼色。
當即一隊禁軍跟著那人進了密林,見狀,一些人看著密林的方向若有所思。
其中就包括了陸含清。
陳媛不相信沈柏塵,哪怕她明面上笑臉相迎,但誰都看得出她對沈柏塵的懷疑。
可懷疑歸懷疑,她卻沒有拿下沈柏塵。
這沈柏塵究竟是何身份?
當真只是一個茶商這麼簡單?
徐蚙一很快出來,面無表情,誰都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麼,走近陳媛,他才搖了搖頭。
至此,沈柏塵的嫌疑似就擺脫了。
可劉芊妤卻盯著那張營帳失神,當真沒有了嫌疑嗎?
陳媛覷了她一眼:
「倒苦了劉姑娘,盼秋,給劉姑娘拿一支凝脂膏,女子家這張臉是頂重要的,莫留了傷疤。」
盼秋跑進營帳拿來凝脂膏,陳媛親自遞給了劉芊妤。
劉芊妤謝恩接過,倏然,她眼眶有些紅。
她知曉,公主是在給她作臉,今日她又哭又求,哪怕最後無罪,也丟盡了顏面,可有公主賞賜,日後就無人敢拿此事議論她了。
陳媛未對她多說什麼,可有些懷疑一旦落下生了根,就再也拔除不了了。
今日一事和沈柏塵無關?
劉芊妤苦澀地笑,怎會無關?若是無關,他深夜去密林作甚?
很快,進密林的那隊禁軍回來,抬回了一具屍體。
「臣等在林西盡頭的小溪中發現了這具屍體。」
屍體上有傷,是箭傷。
和陳媛所說對得上,如此一來,所有刺客就全部找到了。
所以,等陸含好衣裳出來時,就聽見陳媛說:
「既然刺客已經找到,霍大人,讓禁軍都回來吧,各位大人請回。」
這件事彷彿就這麼輕飄飄地過去了。
可無人敢真正地放心。
是誰將刺客帶進圍場?又是誰這麼膽大敢刺殺公主,都還未查清。
誰要真的覺得此事過去了,那才真的是沒腦子。
陳媛被霍餘扶起來,走到那具屍體前,沈柏塵站在營帳前,一動不動地看著,忽然身後傳來拉力,他回頭,是徐老拉住了他:
「主子,該休息了。」
該休息了,不要去看。
沈柏塵知道徐老想說的是什麼,所以,他不再去看那具屍體,垂下眼瞼轉身,一步步回了營帳。
陳媛低身,伸手撫過屍體上的傷口,殷紅染上指尖。
霍餘皺眉:「髒。」
死者很年輕,不過二十餘歲,他閉著眼,死得很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