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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在他前面,哪怕步調隨意輕慢,可那脊背挺直,抬手碰梅枝時,衣袖隨動作而落,露出一截細白的手腕,她手上未戴首飾,可卻好看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至少那抹白皙露出時,沈柏塵那麼守禮的人都頓住了視線,下一剎,他似抿緊了唇瓣,一抹可疑的緋紅燒上耳根,可銀絲垂散,帽簷輕戴,無人發現。
連沈柏塵自己都沒有發現,只要有陳媛在的時候,他的視線就一直放在陳媛上,連餘光都不曾分出去。
沈柏塵忽然見女子回眸,他下意識垂眸躲閃,他聽見女子似有遺憾地說:
「若是此時落一場雪就好了。」
沈柏塵不明所以,倏然,他的帽簷被人輕輕撥開,許是女子靠得太近,讓他一時忘記了躲開,總之,沈柏塵僵在原處,任由女子將一支梅花插入他髮絲中。
女子眼中清晰地映著驚艷,她彎眸說:
「白雪紅梅加柏塵,方才是叫人刻骨銘心的絕美。」
她很自然地叫出他的名字,一字一句不軟不糯,輕慢中透著慵情。
沈柏塵卻在這時聽見自己的心跳聲,一聲一聲如擂鼓,他看見女子眼眸中他的身影,一支紅梅插於銀絲,不見陰柔,只餘驚艷。
他似被釘在了原處,半晌,他終是垂下眼眸,未曾說一句話。
好在陳媛根本沒有指望他會說些什麼,不過她還是輕撇了撇唇,頗覺得有些無聊,她扯下一支紅梅,帶著眾人下山,依舊是那條青石臺階,順延而下。
馬車回了衢州城,已經將近傍晚,將夜的衢州城燈火通明,陳媛根本沒管這些,她爬了山路,現在累得不行。
回驛站後,她草草用了兩口晚膳,就回房休息了。
和她不同的是沈柏塵,銀絲上那支梅花被他拿下放好,徐老在他身後,出聲:
「被折下的梅花不會活過三日,主子扔掉吧。」
沈柏塵捏在梅枝上的手有一瞬間緊縮,他清冷地說了個藉口:
「現在扔掉,許會惹得公主不悅。」
徐老深深看了他一眼,卻沒有再說什麼讓他扔掉梅花的事。
指腹因用力被梅枝抵得有些疼,等徐老回去休息,沈柏塵才失神地坐在床榻上,他情緒波動過大,壓抑不住地咳嗽出聲。
一時間,房間中除了他壓抑的咳嗽,寂靜得有些冷,半晌,沈柏塵才抬眸看向被放置在案桌上的紅梅。
沈柏塵頹廢地鬆開手,他有些迷惘,他為何要留下這支紅梅?
他明明知曉,只一支梅花,公主翌日根本不會記得。
沈柏塵虛弱無力地闔上眼眸。
紅梅被燭火印得嬌艷欲滴,那是這房間中,唯一的亮色。
陳媛說了在衢州城停留一日,翌日,隊伍就繼續南下,偶有停留,皆看陳媛心情行事,直到快達到洛勱城時,忽然有人來報——沈柏塵病倒了。
太醫診脈過,車馬勞頓,他身子本就薄弱,才會一時不查染了風寒。
洛勱城近在眼前,沈柏塵卻病倒了。
這巧合到讓陳媛挑了下眉梢,她細問太醫關於沈柏塵的情況,得知他身子如何差勁時,不由得呵諷:
「這種身子骨,還敢隨意造作,遲早死在自己手中!」
盼秋一時聽不出這話中何意,和盼春對視一眼,頗有些面面相覷。
唯獨徐蚙一面無表情,對陳媛的話根本沒有感想,他只平靜地問:
「今日還啟程嗎?」
沈柏塵和玉清扇有關,是必須要帶去洛勱城,可沈柏塵的病來得太巧了,若停留幾日,難免會給他們留出時間鑽空子。
陳媛擰起細眉,她未回答,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霍餘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