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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媛若有似無地輕挑了下眉梢,下一刻,耳邊傳來陸含清的聲音,她不緊不慢地放下輕紗垂幔。
陸含清覷了眼垂幔,眼神稍閃,他有些好奇:
「公主可是遇見認識的人了?」
陳媛糾結了下,然後搖頭:「當不得認識。」
她和沈柏塵不過一面之緣,自然算不上認識二字。
對面的畫舫,沈柏塵坐於下位,面前是戶部尚書的嫡女劉芊妤,今日一行,乃是劉芊妤設宴,明面上的目的就是購買茶葉,但實際上的原因,只看劉芊妤停頓在他臉上的視線,沈柏塵就不願深究。
沈柏塵低垂下眼眸,尚書嫡女還在不停說話,可沈柏塵卻並未聽得進去,腦海中印上那一雙眸子,似平淡如水,又似暗藏旖旎,沈柏塵忽然抿緊稍澀的唇瓣,覺得有些悶熱,他伸手搭在密不透風的披風繩帶上。
劉芊妤驚訝:「沈公子?」
沈柏塵一頓,堪堪回神,長公主平日行事作風多有不堪,如今身在畫舫這種尋歡作樂的場所,也不知是在作甚,適才渾身的悶熱漸漸涼下來,沈柏塵眸中清明,他抬眸似不適地輕咳了聲:
「抱歉,適才有些悶熱。」
沈柏塵一直冷清疏離,忽然有了情緒波動,劉芊妤只覺臉頰微紅,她搖了搖頭:「無妨。」
但接下來,沈柏塵難免有些心不在焉,劉芊妤有所察覺,只當他是身子不適,昳麗驚艷的五官染上慘白,人皆有愛美之心,劉芊妤不由得生了絲憐惜。
陳媛可不知有人因她失態,就算知曉,也不會當回事。
又非活在話本中,初見就能牽扯人心腸,大多是因心中有所算計,而不會是一見傾心。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剎那間砸在湖面上,遠遠望去,煙雨朦朧中,綠湖上坐落幾艘畫舫,似一幅青煙墨畫。
可惜,在畫舫中人卻欣賞不到這番美景,雨滴噼裡啪啦地砸在畫舫上,擾了柔和曼妙的琴聲,輕紗垂幔盡數被打濕,讓其中的人頓時失去了閒情雅緻。
一落雨,天就不得涼了些許。
陳媛攏了攏衣襟,陸含清順著她的視線落在湖面上,不由得苦笑:「天公不作美,看來今日註定要讓公主敗興而歸了。」
這種鬼天氣,陳媛才不會繼續留在畫舫上,落雨時,她很少會在外面。
那日和陸含清去淨明寺,也是剛落雨,陳媛猶豫一下都沒有,就直接選擇打道回府,今日同樣如此,陳媛近乎是敷衍地安慰了一句:
「含清也不可能未雨綢繆。」
陸含清還想說什麼,陳媛就打斷了他,吩咐盼秋:「讓船伕靠岸。」
今日宴會,陸含清準備了三日,不論地點還是案桌上的糕點酒水,都是陸含清特意打聽了陳媛的喜好才安排的,甚至今日的伶人,也是陸含清特意派人去請的。
結果一場雨,就讓這次宴會草草結束。
陸含清甚至沒有任何挽留的藉口,待陳媛起身出了畫舫,陸含清耷拉下眸眼,眼瞼遮住了眸中的神色,只是他眉眼間一直含著的輕笑終於寡淡了些許。
不消須臾,畫舫終於靠岸,陸含清低眸站在一旁,似是情緒有些不佳。
陳媛覷了他一眼,知曉要繼續和他虛與委蛇,她頓了頓,輕聲說:
「改日我在訴風樓——」
話音未盡,陳媛餘光忽然覷見一道身影,她頓時怔住,原本要說的話皆堵在喉間。
岸上,霍餘撐著一把油紙傘,靜靜地站在那裡。
誰也不知他站了多久,但他肩膀上被雨水打濕了一片,原本的山青色格外暗沉。
陸含清見她怔住,不由得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待看清霍餘時,陸含清忽然眯了眯眸子。
他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