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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有他死還不夠,罪有應得的下場拿不到同情分。什麼情況下人會感到絕望……在一群人中進行選拔,排除位高權重的、有錢有勢的、人緣善好的、親緣關係的——最後剩下一個無依無靠不被喜歡的,代替所有人留下來,代替所有人的去死。」
「對那個人來說,所有活著的人都是殺死他的兇手,都是絕望糜爛的源泉。」
「排除已死之人,降落傘的數量比存活人數少兩個,對嗎?」
工藤新一話音落下,冰冷的死寂瀰漫在他與山吹律理之間。惡意從空洞中吹來,將工藤新一整顆心臟吹得僵硬。
「你看上去快哭了。」山吹律理平靜地說,「為某個可能被選中的倒黴鬼哭泣嗎?人人都會為他哭泣,又有誰會對他說把生存的機會讓給他呢?」
工藤新一徒勞地張了張嘴,卻沒有出聲。
他在拼命地思考,拼命地思考,卻無論怎麼想都是絕路一條。
「好了,別垂頭喪氣。」山吹律理清脆地拍了下手,「你是不是一直沒有好好聽我說話?難題的解法一開始我就說過了。」
工藤新一猛地抬頭看她。
黑髮明眸的少女輕描淡寫地說:「把倒黴鬼的名額給我就好。」
她的指尖貼在冰冷的窗戶上,蔚藍的色澤一路蔓延至無窮遠的盡頭:「從這裡跳下去,哪需要降落傘。」
山吹律理偏了偏頭:「你未免太小看我的職業素養了,名偵探。」
……
太宰治端著一杯冒氣泡的冰香檳站在眺望窗邊。
山吹律理離開宴會廳已經很久了,和她一起不見的還有那位行走的死神偵探。
一個拋棄了自己困於工作的可憐男朋友,一個拋棄了自己茫然的青梅竹馬。
太宰治不確定自己要不要走到毛利蘭身邊和她幹同病相憐的杯,順帶邀約她殉情氣死那對跑路不見的渣男渣女。
「出事了嗎?」太宰治抿了一口冰涼的香檳,「我就知道,和死神一起呆在飛艇這種高危空難場所是一件不祥的事。」
他嘆了口氣,放下酒杯準備去找自己惹是生非的女朋友。
「香檳?給我喝一口,渴死了。」正巧此時山吹律理從宴會廳的小門進來,太宰治舉起正要放下的酒杯,讓她就著自己的手喝。
「出事了。」山吹律理抿了下沾水後亮晶晶的唇,「不過已經解決了,不用操心。你還可以享受一會兒宴會時間,等會我們去玩高空高空彈跳。」
太宰治從口袋裡拿出一張乾淨的帕子,拭去山吹律理臉頰邊不小心沾到的香檳:「命案、飛艇墜落、全體跳傘?」
「全對。」山吹律理看了眼窗外雲浪滾滾的天空,「我替名偵探把兇手抓到了,但很遺憾,港口afia無法親自處刑他。」
「就算是命案兇手,港口afia想要個人回去處私刑也不難。」太宰治放下手,「他活不到下船?唔,是飛艇上的降落傘數量不對?」
三言兩語猜對了大半個事實,和太宰治說話就很輕鬆。山吹律理捏了捏男朋友的臉頰,很欣慰地說:「少兩個降落傘,但也夠用。」
少兩個,一個名額給兇手,另一個……給了她自己。
太宰治的掌心覆上貼在他臉頰邊的手,緩慢而用力地捏了捏山吹律理的指節:「我第一次知道,律理醬居然是個熱衷於捨己為人的人。」
「沒有捨己。」他的力道對山吹律理像貓抓,能感受到重量卻不懂得含義,「這麼點高度,不算什麼。」
太宰治知道。
他其實也沒有擔心山吹律理的安危,這種程度的不必要擔心是對她實力的侮辱和不信任。
他只是……有些不愉快。
很微妙的不愉快,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