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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特別的氣味,混著一絲和他如出同源的白桃香,是浴室裡那瓶兩個人都喜歡的沐浴露的香味。採購的時候碰上打折,他和山吹律理很開心地買了好幾瓶回家。
海風的腥味逐漸佔據了周圍的空氣,太宰治看不見,只隱約聽到海鷗被驚起的拍打翅膀聲,海浪翻滾的動靜越來越大。
要掉到海里去了嗎?太宰治想。
他知道海水的味道,又鹹又苦,嗆在口鼻間有強烈的刺激感和辛辣感,眼睛也痛得睜不開,難受得要命。
溺水而亡是好痛苦的死法,他不想要。
伴隨水花濺起的巨大嗡鳴,冰冷的海水沒過太宰治四肢。
從高空入水明明會被海面打得很疼很疼才對……太宰治卻一點兒感覺都沒有,墊在他身下的人輕柔地卸去了全部力道,摟住他脖頸的手抬起來,托住太宰治的臉。
冰涼的呼吸從薄唇相接的位置渡入咽喉。
為他渡氣的那個人好從容啊,抱著他一點點往上游,毫無狼狽的模樣,甚至是輕鬆寫意的。
她一定經歷過很多次比這危險得多的遊戲,百無聊賴地玩著,遊刃有餘地照顧他。
沒有山吹律理他現在一定就要死了,可沒有太宰治,她卻依然能活得很好。
是誰需要誰……
是誰離不開誰……
缺氧讓太宰治腦袋昏昏沉沉的,山吹律理捏了捏他的後頸,似乎在對他說:「睡吧,什麼都不用擔心。」
完全沒指望他做任何事麼……太宰治想著,意識逐漸沉淪進一望無際的黑暗。
山吹律理垂下眼簾瞥了瞥安靜地閉著眼睛的太宰治,唇邊溢位細碎的泡沫。
這就是兩個人和一個人的區別嗎?她想,如果沒有太宰治她一定懶得找歇息的地方,隨便辨認下方位一路游回東京也是簡單事。
趕路是件蠻無聊的事情,因為意外被迫空降到海里還要一路游回岸上,這一天對她一定是糟糕的體驗。
山吹律理現在卻很愉快。
她頭一回嘗試帶人跳海。山吹律理很喜歡從高空墜落的感覺,卻很少有人願意分享她的快樂,即使少數不畏懼高空的人也不願意在將生命全然交付給她的情況下墜落。
「不讓我帶著跳,怎麼能稱得上是分享?」山吹律理心想,「都說會好好照顧他們的,為什麼不把自己全部交給我?」
畏懼高空還是畏懼深海?有她在,明明什麼都不用害怕。
果然太宰是最好的,沉進海里也沒有驚慌失措地鬧騰,要他睡就乖乖的睡了,值得再給一個親親作為獎勵。
「直接游回去也可以,但長時間泡在海水裡太宰會感冒吧?」考慮到自己柔弱的男朋友,山吹律理帶著太宰治慢慢遊向一座無人的孤島。
「嗤。」
火柴噼啪燃燒的聲音與融融暖意蔓延在空氣裡,火光照在眼皮上,太宰治反應遲鈍地眨了眨眼睛,一團赤色的火焰映在他視野中央。
火焰上方烤著兩條用樹枝串起的魚,託著腮轉動烤魚均勻烤制的黑髮少女哼著單調的歌謠,指尖輕快地打著拍子。
「你醒了?」山吹律理聽到悉悉簌簌的動靜,伸手摸了摸太宰治的額頭,「沒有發燒,衣服也烤乾了。餓不餓?還是想喝水?」
慢吞吞從草地上坐起來的太宰治向四周張望,樹林外隱約可見的沙灘和海水清楚地告訴他:現在是野外落難之孤島生存節目時間。
「肚子餓,口也好乾。」太宰治坐到山吹律理身邊,靠著她烤火,「想吃螃蟹。」
「雖然我也喜歡蟹肉,但這種吃不飽肚子又費力氣的食物是野外生存的大忌。」山吹律理從身後撈出一個野生椰子,三兩下用蠻力開出一道圓口,遞給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