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頁(第1/2 頁)
「三軍統帥瀕臨腦死亡?——種種證據顯示,昨日遇刺的艾登·斯科特已無清醒趨勢,軍政府面臨前所未有的挑戰,霍冬星將近五十年的平靜政局是否面臨改觀?」——《魔耳要聞》
「悲情黛西號,一艘註定載入史冊的遊覽艦:直到昨日黛西號以戴罪之身進入公眾視野,霍冬星民眾才第一次瞭解,原來這艘太子最愛的遊覽艦,取名源自太子年幼時心儀的少女。霍冬斑,這位多情的浪子……」——《霍冬星時評》
「黛西號襲擊事件背後的政治角力:王權vs軍權的絕地反擊?(速看,建議分享給您關愛的每一個人)」——《震皇川獨立電臺》
「一見艾登誤終身,你所不知道的三軍統帥的一生:從帝國軍校的全優生說起(全文7280字閱讀大約需要十五分鐘)」——《端點新聞》
「勿忘殖民危機!琥珀大道上的炮聲,是否是以太星投向霍冬星的又一次戰鬥檄文?」——《民間正義態度》
老國王草草掃過一眼,越看越覺得心頭煩悶,焦躁地想把互動屏扔到一邊。
昨晚他已秘密趕往軍隊紫勛醫院探望了斯科特,永遠趾高氣昂的元帥彼時面色慘白,全身插滿了膠管和監視儀器,腦電磁影象顯示出一片混沌。國王徒勞地想要用輕緩的語調喚醒他,甚至伸手想去觸控斯科特元帥的手指,被醫生——以及行動更為迅速的衛兵——及時拉開。他又關掉個人終端,私下詢問李上將,元帥可有不被追蹤的紙質資訊傳達給自己。李上將多疑地回望國王一眼,國王明白自己已經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如此說來,這次遇刺確實不是「計劃」的一部分,這讓原本一切盡在掌握的老國王焦躁不安。
他暫時失去了一個重要(但是略微煩人)的盟友。儘管王權已經式微,但此時他或多或少地感到,某種命運般的沉重責任正慢慢轉移到自己肩上。
匆匆告別李將軍的國王,將在自己反鎖在書房裡獨自沉思,沒有人知道國家元首此刻在盤算著什麼。國王面對書房的落地彩窗,獨坐在黑色皮沙發上,手指在磨得發亮的木質扶手上輕輕敲擊。他老了,年輕健康的肌膚色澤已從他手臂上褪去,只有薄薄的鬆弛的面板輕輕覆蓋在青筋凸起的手骨上。從這隻衰老的手上,再難以想像出,國王年輕時候亦是一位不輸太子斑的美男子。他最好的年華已經過去,最傲氣的風骨已被磨滅。
此刻的他裝著一雙機械肢,渾身都透露出一股倦意,只有小指上一枚皇子時代留下的圖章戒指還寒光閃閃,保留著百年前的模樣。
國王默默褪下小指上的戒指,將那顆刻有一隻眼睛和橄欖枝的圓形圖章翻轉過來,戒圈的內部,出現了一個針眼大小的洞。國王注視著那個小孔,彷彿裡面有一雙眼睛正看著他。
——艾登,你要我現在把它開啟嗎?他輕輕問對方,也問自己。
有那麼一瞬,國王幾乎要起身去拿鑰匙了。
不。他遏制住了自己開啟潘多拉魔盒的念頭。他答應過那個人,只有親眼看到對方屍體的那一天,自己才會開啟戒指。
那個人現在還半死不活地躺在紫勛醫院的重症監護室裡。
國王十分清楚自己開啟戒指的後果,他不願意承擔那麼重的責任。醉心書畫,寄情於文壇,是老國王特有的,逃避責任的方式。他靜靜戴回戒指,遵守了對方死後才開啟魔盒的約定。
專注逃避承擔責任三百年的霍冬謙,這一日清晨也依然奮力擺脫著命運的桎梏,我行我素地開啟了「魔耳森林空間站」的主頁。
見鬼,就連森林空間站上也是大片關於黛西號的討論主題。老國王一陣不耐煩地下拉,在各種陰謀論和理智爭辯之間發現一個頗有意思的標題:
《連夜構思了幾個故事梗概,請森林同好理性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