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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羅尼亞學院入學時每位學生都需定做多達二三十件的全套制服。日常上課是黑色燕尾服,內搭、高領白襯衫以及馬甲西褲。
沒課的時候稍微隨意一點,可以穿自己喜歡的便服外套,但對顏色有要求(基礎色,不能花裡胡哨)。天氣冷了可以加套毛衣開衫小背心。體育課則是統一的白色運動服。
雄蟲們則有一定的小特權。比如這種天氣的體育課。他們大多都裹著毛衣和長外套,躺坐在各類球場旁邊的休息處曬太陽。
伊登待會還有個小課研討。所以他離開雄蟲聚集區,踩著鋥光瓦亮的小皮鞋進到這地方,就像大夏天裡裹了羽絨服的奇異生物一樣扎眼。
但來已經來了(雖然不知道自己來幹嘛),伊登的自尊不允許他掉頭。他帶著淺淺淡淡的營業微笑,以恆定的步速,優雅自然地頂著雌蟲們好奇熱烈八卦愛慕的目光,走到賽斯面前,將毛巾和自己的水杯遞了出去。
伊登給的自然,賽斯也接的自然。這是本能。誰料賽斯瓶蓋還沒扭開,圍在他身邊的幾隻雌蟲發出一陣整齊的「嗷嗷」聲,然後轟的一聲,從四面八方將他圍了起來。
「你是伊登吧?幸會幸會!我是比爾。你對網球有興趣?我最近很閒,可以教你。」
「哇,近看更漂亮!超級大美雄!喂,你說他那睫毛是自然生長的嗎?會不會是戴了什麼美妝產品……」
「你聲音太大了傑克!閉嘴!……啊洛奧斯特閣下,我是……」
一個又一個名字在到達伊登耳朵前就全部被自動靜音。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賽斯身上。
他的好友,他親愛的賽斯,為什麼可以這麼……好看??
伊登想不出準確的形容詞。反正他挪不開眼。
那張他閉著眼都可以畫出來的屬於賽斯的臉,這一年來偶爾會讓他有種陌生的感覺。而現在,這種陌生疏離感在賽斯背光站立時達到了極點。
視野中,黑髮少年的身影凝聚成一個長條形的色塊。不是伊登記憶裡的柔軟寬大、溫和厚重。而是彷彿山崖峭壁一樣的冷峻利落。
他的額發濕透了,凌亂地貼在額頭上,那雙灰紫色的眼睛安靜沉然,更深處卻似有一股巖漿在翻滾,似乎隨時都會撕出一道口子,朝外噴湧而出。
現在,那座休眠的火山抬頭揚臂,咕咚咕咚,喉結滾動著地補充著水分。他喝得很急,水從嘴角流出,沿著他的頜線急竄而下,衝過鎖骨,在胸前布料浸出嶄新的水跡。
一口氣喝了大半瓶後,雌蟲用手背蹭著嘴巴,抬眼瞥了一眼伊登:「你怎麼過來了?」
「打球不行麼?」塞斯的問題很正常。伊登帶點質問的口氣不正常。
但等伊登察覺、想收回時,賽斯已經接受到他話裡隱含的不爽。
「……」塞斯有一瞬的靜默,爾後他將水瓶塞進褲兜,拿著毛巾一邊抹汗,一邊越過他的同學,將手搭在伊登肩上,推著他向出口走去,「你們的球場在隔壁的隔壁。走。」
伊登配合著往前走。身後賽斯的同學發出一陣嚷嚷聲,好像在說什麼很重要的事。伊登想要回頭,然而賽斯壓在他肩上的手沉似烙鐵,他完全動彈不了。
更要命的是,那股香濃的巧克力味隨著雌蟲溢位的汗珠劈頭蓋臉地霸佔了他鼻腔喉管,讓他心跳加快、腳步虛浮,整個蟲暈暈乎乎的彷彿踩在棉花裡。
「你什麼時候學的網球?」伊登竭力自救,「還突然打的這麼好……」
「去年暑假,你和盧錫安約會的時候。」賽斯不假思索。
「……」出師不利。但伊登不肯就這麼放棄,「這麼久了你都不告訴我!」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等我加入賽艇隊你再這個口氣也不遲。」
「對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