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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法沙敲了下桌面,在法伊格爾長篇大論的勸誡開始前說:「你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呢,埃文?」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不復平時那種禮貌與疏離,反而顯得咄咄逼人,倘若他端著這樣的聲線當面同人講話,傾聽者或許會不敢抬頭看他。
「一萬個人,和一萬零一個人之間有什麼區別?」他問。
法伊格爾吸了口氣,想要說些什麼,卻覺得喉嚨裡梗了一團荊棘,吞不下吐不出,阻礙著他的言語。
是,有什麼區別呢?他一開始沒有制止,到現在再假惺惺地做出規勸,根本就沒有意義。
他挽救了他的孩子。
他殺死了他的孩子。
「薩迦利亞……」過了很久,法伊格爾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語言能力,他勉強拉扯著自己的聲帶,逼迫它發出能夠組成語句的聲音,「我很抱歉……」
「我沒有責怪你,只是希望你不要總是重複無聊的話。」約法沙說,他的情緒不好,以至於言辭間的芒刺戳傷了法伊格爾。
這都怪對門那個做飯很好吃的傢伙。
約法沙又一次想起了臨殊在他殺掉闖入者時看他的眼神,震驚、不可置信,彷彿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另外的人」,勢必是不值得臨殊關注的人。
這個認知讓他感到不適,那個人原來和其他人一樣膚淺,哪怕表現得這麼喜歡他,一旦自己不是那傢伙預想中的模樣,就會萌生退意。
他不過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既不是臨殊的親人,也不是臨殊的朋友,甚至自己還是在被冒犯到的情況下開槍,那傢伙憑什麼用那種眼神看他?
他已經夠煩躁了,法伊格爾也要過來對他說教。
他們到底在期待什麼?
我不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嗎?約法沙想不明白。
還是說在他缺失的幾個月檔案裡,有他不知道的東西?
「好,我們來說說別的事。」法伊格爾的聲線溫和了許多,他和約法沙通訊時總喜歡閒談幾句,即使他對「閒談」並不擅長,「你最近的交際怎麼樣,有沒有認識新朋友?」
約法沙走神之餘隨意點點頭,反應過來法伊格爾的問題,他託著下頜想了想:「有,和別人一起打排球、潛水、衝浪,很有意思。」
「如果有關係特別好的,你想帶他或者她回皇宮也不是不行。」法伊格爾說,「不過得小心一點,畢竟你身份特殊。」
約法沙眉頭微皺,沒有作答,半晌後,他提起另一件事:「我想要一個會做中餐的廚師。」
「西泊海灣有地道的中餐廳?」法伊格爾下意識問,不過他知道約法沙思維跳躍,未必就是吃了哪家好吃的中餐才要一個廚師,所以未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簡短的閒談終止,法伊格爾提議約法沙直接回皇宮,他會派人收拾好公寓。
然而約法沙拒絕了。
「晚一點兒我自己會回來的,不要管我。」約法沙說。
「好。」法伊格爾應道。
——
約法沙一夜未歸,警局來的人當晚已將現場處理乾淨,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菲爾問臨殊出了什麼事,臨殊敷衍過去,鎖好門窗,叫這個半大的少年好好睡覺,明天早點兒離開。
臨殊躺上床,閉了眼睛很久睡不著。
他從最初的震驚中回緩過來,開始思考。
約法沙為什麼會那麼乾脆、甚至是隨便地,殺掉一個不會對他產生威脅的人?他不是這種人,這其中一定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緣由。
四年時間足夠發生許多事,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性格不是不可能。
而且當年尤利西斯說過,約法沙回到皇宮會被清洗記憶,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