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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尋歡：「……」

李尋歡的眼眸動了動，放在扶手的手慢慢收緊。

雖然他不說話，但蘇纖纖知道他聽進去了，當即鬆了口氣，再開口時，看他的眼神有些小糾結和小複雜。

「你……以後沒事別再當散財童子了，仗義疏財說著好聽，天曉得會惹來什麼樣兒的牛鬼蛇神。雖然孟子說人性本善，但人的一念之差可不一定是成魔還是成佛，小雙如此，龍嘯雲亦如此。」

李尋歡淡淡地笑了，他抬起頭看向蘇纖纖，道，「這是我們見面開始，你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跟我說話。」

蘇纖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嘟囔道，「誰讓你之前太氣人了，我才沒法好好說話，好在現在詩音走出來了，我也就沒必要時時刻刻豎著刺兒來護她。」

李尋歡聞言為之怔忪，嘴裡喃喃自語，「……是啊，她都放下了，所以你也放下了。」 只有他……只有他……自詡高義，自以為是，才害了所有人。

花滿樓似乎能明白李尋歡此時所想，忍不住溫聲道，「李公子，你也當放下了。」

李尋歡垂下眼眸，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可以嗎？他……配嗎？

蘇纖纖看他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就恨鐵不成鋼————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勸都勸不聽的傢伙兒！

她還要開口，卻被花滿樓拽了一把袖子給攔住了，扭頭去看他怎麼了，就見他不甚贊同地搖了搖頭。

【好叭，我知道我說太多了。】

蘇纖纖撅嘴，不再多言。

花滿樓拉過她到身側，沖李尋歡頜首作別，「李公子多保重，我們先告辭了。」

李尋歡頭也不抬，只幽幽地回一句，「好走，不送。」

待兩人走遠，他轉頭吩咐老管家，從今而後，李園閉門謝客。

老管家心有餘悸地看了看地上的龍嘯雲，「那這龍……」

李尋歡面無表情道，「埋了吧，難道還想揚了他不成。」

老管家一聲嘆息，默默做事，心道我倒是想揚了他，餵狗都嫌他會吃壞大黃的肚子。髒心爛肺的臭東西，差點兒騙走李家半數身家！

老管家選擇性失憶了，他忘了那半數身家壓根不用人騙，是李尋歡自己腦子有坑想送出去的，不然也不會被人摸走小雙的身契，繼而發生這一連串的事兒。

一離開李園，蘇纖纖就誇張地伸了個大懶腰，好似卸下了千斤的包袱，終於可以鬆快一會兒。

花滿樓一聲輕笑，道，「有這麼累嗎？我以為最累的該是被抓回去練劍的林姑娘。」

蘇纖纖叫屈，「什麼嘛，這些日子我也很累誒，」說著她掰過指頭就開始數。

「我馬不停蹄地趕到保定就很累，緊接著要扯著哥哥的虎皮裝威嚴也很累，然後還要天天擔心詩音想不開就更累……雖然我都沒累到身體，但我的心很累很累，因為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操這麼多的心。」

花滿樓很有耐心的聽完她的抱怨，故作一個誇張的驚訝表情，感嘆道，「那真是累著我們蘇姑娘了，辛苦辛苦。」

蘇纖纖撲哧一笑，也裝著樣子，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那是那是，當然了，這些時日你一直陪著我，也是辛苦了。」 說完她抬手拍了拍花滿樓的肩膀，以資鼓勵。

花滿樓忍俊不禁道，「不苦不苦，比起蘇姑娘，在下倒是沒做過什麼，彷彿只是換了個地方種花。」

「種花？！」

蘇纖纖聞言瞬間驚醒，忍不住上手揪住花滿樓的袖子，小聲打商量。

「你說我們小樓要不要加道鎖啊？還有你不關門的規矩，可不可以改改？」

「這李尋歡前車之鑑，我們可得警醒啊，先前就有個上官飛燕，若日後再來個馬嘯雲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