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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不斷在變換場景,心底的黑暗一瞬傾覆,姜以安翻不動身體,無處躲藏,眼見那些「過往」面目猙獰地將他吞噬包裹——
年會上的燈光灼目刺眼,喝完香檳的腦袋昏昏沉沉,四肢軟弱無力,餐桌杯盤狼藉,姜以安踉蹌著摔下桌面,手上一灘驚心的血跡,他的第一反應是自己殺人了,第二反應是死了最好。
可他還活著。
「姜以安,無論你躲在哪裡,我都能找到你。」
聞恪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姜以安撞開衛生間的門,先洗手,再抹臉,對著下水口兩次乾嘔。低垂脖頸關上龍頭,姜以安撐住池面竭力緩神,身側遞來一杯涼白開,他接住,一股腦兒猛灌下去,反胃的噁心終於得以疏解。
半晌,姜以安轉身對上聞恪過度擔憂的眼神,這一刻,他開始厭惡自己的懦弱,因一幅相似的場景、一款相同的車型牽引出一系列情緒與身體上的大動干戈,讓聞恪跟著驚慌失措,姜以安感到巨大的懊悔與愧疚。
聞恪心疼地喚:「以安。」
姜以安道:「別擔心,我可以調整好的。」
聞恪並不多問:「睡足了嗎?」
姜以安點頭:「但我想再躺一會兒,蛋糕咱們晚點吃吧。」
聞恪「嗯」一聲:「還要我陪嗎?」
姜以安淺笑著說:「要。」
聞恪道:「我把衣服掛去衣櫃,很快。」
沒讓自己浪費太多時間,姜以安調適好心情走回臥室,見聞恪單手撩開黑背心,正在更換上衣。裸/露的寬肩窄腰一覽無遺,極具力量感的肌肉與身形,姜以安打赤腳走近,聞恪剛拎起睡衣領口,鼻腔被撓心的氣味充填的滿滿當當。
聞恪沒有多想,順勢向上提一把姜以安的細腰,與他貼得更近,在他耳邊問:「還難受嗎?」
姜以安搖頭,埋著臉在恨自己的脆弱,聞恪是最不該承擔這一後果的人,他的剋制與隱忍,對姜以安來說如同刮骨剜心,他不想再讓聞恪受到一丁點的「委屈」。
抱的久了,聞恪邊揉姜以安後頸邊道:「先去床上躺著,我洗漱完就……」話只說了一半,背脊自上而下傳來絲絲縷縷的癢意,姜以安踮腳去夠他的嘴唇,剎那間,聞恪心裡最後一道防線轟然塌陷。
熱戀中的情侶連獨處都像是勾/引,更何況是親密無間的觸碰。喘/息逐漸加深加重,姜以安步步緊逼,聞恪艱難地忍耐,如膠似漆的兩個人轉眼熱得大汗淋漓,視線不經意向下瞥掃,親吻中的姜以安忽然分了心神。
他看見了聞恪左肩上的槍傷。
借著稀薄月光打量,傷口周圍的面板有細微的褶皺,中間沉澱著一塊暗沉的紫紅色,姜以安盯著這抹傷疤看了很久,指尖觸及細細摩挲,聞恪與他錯開臉,垂下眼瞼沒有多言。
姜以安心疼地問:「什麼時候受的傷?」
聞恪:「三年前。」
姜以安嗓音微顫:「是……槍傷嗎?」
聞恪輕撫他的頭髮:「嗯。」
姜以安:「還痛不痛?」
聞恪誠實回答:「天氣陰冷時,會有一點。」
這一塊傷記深刻沉重,姜以安像被蜜蜂蟄痛般,猝然清醒,整日泡在蜜罐裡有太多的東西被忽略,聞恪是活在光裡的人,他太優秀了,應該受到別人的擁捧、矚目和尊敬,自己能帶給他什麼,往後是不是也只能「躲在臥房不敢走去客廳」,不敢讓任何人知道他們在一起。
聞恪的傷是勳章,自己的過去是無法抹滅的烙印,姜以安難過地問:「你有想過怎麼和你的親人、隊員、朋友介紹我嗎?」他停頓幾秒,更直接地開口,「如果你告訴他們,你喜歡的人是姜以安,他們會怎麼看你?」
夜色愈發濃重時,姜以安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