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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最後選擇坦然地面對,改頭換面,重新適應裡世界的生活,用孩童的身體繼續行走在幻術師的道路上。我一直都很喜歡錢,因為有錢我才有好好生活的資本——誰能沒有錢地活著?」
「只是需要明白,錢和幻術一樣,都是一種手段而已,真正目的是為了活下去,享受生活,享受這個世界。」
「可是——」活著有什麼意義?
在他說完前,師父又一次打斷,「活著本身是沒有意義。宇時,是我們讓這件事有意義,你要非想找一個意義,那才是最無意義的行為。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麼,但是以我的經驗告訴你,你先好好面對活著的每一天,你才能找到自己活著的意義、或者說是目標。」
好不容易說完這一長串話,瑪蒙自己都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了這麼多人生哲理,近乎是赤忱地袒露了自己。也許是面對生死危機的時候,連他這樣以狡詐貪婪著名的幻術師都難免感性。
不過只是這些煩惱,不是「我誤殺了好朋友」「被相戀的愛人背叛」什麼的,他覺得宇時的情況還是有救的,青少年嘛,總是愛思考這些深奧虛假的玩意,還容易走上偏激。
但是等到他們真正成長為大人,就會幡然醒悟,這個世界就是狗屎——可是他們又不是為了這些狗屎活著,是為了一點點的快樂、拼湊起來的幸福、似有非無的情誼。
先好好面對每一天。川平宇時默唸著這句話,他其實沒有為另一個「自己」而憤怒而悲傷,除了共情能力弱,還有就是,他們其實算不得真正的同一個人,畢竟生活經歷實在不同。
讓他真正的痛苦的,是一種無力感。
在見識那個「書」中的故事後,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和這個世界之間存在的膈膜永遠無法消除,他始終沒有辦法徹底投入,無論愛也好,恨也罷,他最多隻能用上七層的真心。
他甚至不如那個川平宇時,好歹他是付出生命地厭憎過世界,為此燃燒了自己。
不過瑪蒙說的也對,活著本身就無意義,他活著,只是追求意義的第一步。
「怎麼樣,想明白了嗎?」瑪蒙感知到他的情緒有所緩和,關心地問,好似考試後擔心孩子抑鬱的家長。
「嗯,大概。」川平宇時說,「我會好好想想。」
「那就好。對了,」瑪蒙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之後和我多出幾個任務,你師父我,現在是個徹底的窮光蛋了……」
不妙啊。
伏黑惠的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死死盯著對面赤/裸著上身、胸口破開一個大洞的同伴。
那張經常帶著開朗笑意的臉上,此時儘是殘忍的惡意,眼角的紋路變作兩隻眯著的眼睛,張狂地咧開嘴角。
很顯然,現在控制身體的不是虎杖悠仁,而是他體內的特級咒靈、被稱為「詛咒之王」的兩面宿儺。
黑髮少年餘光瞥著草地上鮮紅跳動的心臟,後齒死死咬緊,憤怒的毒液腐蝕著他的心靈,可是投鼠忌器,他又僵持著不敢動手。
兩面宿儺最喜歡看幻術師這樣的神情,這讓他心情愉悅、暢快得很。
雖然不知為什麼,這個姓虎杖的小鬼可以壓制他的靈魂,阻礙他肆意妄為的行動,但是今天遇上了好時機——為了祓除特級咒靈,小鬼將身體讓給了他,結果陷入沉睡,沒能及時出現、重新壓下去。
而他抓住機會,此時生生挖走了這副身體的心臟,這樣做雖然會虛弱,發揮不出原本實力,但是作為特級咒靈,他不需要心臟也能活。
可是虎杖悠仁不行,只要他還惜命,就永遠不敢壓下他的靈魂,那麼這具軀殼,就會徹底變成他的載體,任他胡作非為,這小鬼也只能永遠做潛意識裡的烏龜,再也無法重見天日。
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