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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聲對醫生道歉，卻不敢指責欺騙他的鳳驍半句。

甚至連看鳳驍都不敢看一眼。

胥言也在這邊等著。

醫生給虞衍做檢查時，鳳驍和胥言站在觀察區。

鳳驍隔著落地玻璃望著虞衍，對胥言冷冷淡淡的問：「排蠱計劃什麼時候開始？」

「如果虞衍身體條件允許，後天開始。」胥言看了鳳驍一眼，眸光沉了沉，再次望向虞衍：「這次和你一起從加尼曼回來的，還有你叔叔離朦，你……」

一聽到離朦這個名字，鳳驍的臉猛地扭了過來：「什麼？！」

「你今天得空，」胥言轉過身來，正面看著鳳驍，道：「去見一見你叔叔，他很想你。」

鳳驍瞳孔縮放了一下，這些天，除了虞衍，大概不會再有人、有事能讓他如此激動。

但離朦是例外。

「他……」竟然沒死？！

十二年前，所有人都說離朦死在了戰場上，十二年後，離朦竟然和他一起從加尼曼回來，鳳驍怎麼可能不震驚。

他竟然沒有認出叔叔。

小時候，叔叔是那樣疼他。

可以說離朦對他的陪伴遠遠多過父親，在他初中以前，那時候上大學的離朦還沒有去軍隊，一放假就帶著他浪的永遠是離朦。

他十三歲，離朦去了軍隊。

他十五歲，離朦死在了戰場。

他為此難過了整整五年，直到遇到虞衍，他的心因為漸漸被虞衍填滿，離朦的事也算是得到了一定治癒。

也是，當時是深夜，在昏暗的燈光和緊張的氣氛下，認親這種事，也確實不合適。

現在想想，前日下袤蜓時，暗處有道視線一直在望著他，而他只緊張虞衍，話都沒和胥言說上兩句便離開了。

鳳驍沉眸看著胥言，「好，送虞衍回去之後。」

虞衍檢查完，鳳驍把他送到婁之淨那兒，便和胥言一起去見離朦。

離朦是個漂亮的oga，十二年前被俘虜時才二十五歲，被加尼曼的大皇子看中並當做禁臠，一禁便是九年。

後來大皇子厭倦了蠱蟲控制下行屍走肉般的離朦，想玩點不一樣的，便任由離朦清醒，在清醒後的離朦試圖殺死他之後，而把離朦扔到地下城馴化。

好在他是大皇子的人，腺體也被破壞了，沒人敢覬覦他，這才能讓離朦成為宴斌最大助力，和他們一起逃出加尼曼。

鳳驍見了離朦，陪離朦吃了晚飯，雖然糟心的事離朦一句沒說，但是他脖子後面層層交疊的疤痕，還是讓鳳驍忍不住紅了眼圈。

「大皇子對我還算不錯，」離朦這才主動提及：「所以前十年，我在加尼曼沒遭什麼罪。」

離朦拍拍鳳驍的背：「後來，去了地下城堡，也沒人敢動我，反而結識了宴斌，有了這次回國的機會。」

鳳驍沒接離朦的話，任由離朦拍著他的背，坐在他身邊，沉默良久。

但出了離朦的房間，他視線一下子模糊了。

離朦的十二年是怎麼過的，他不敢想，虞衍若被加尼曼俘虜後他沒有去救他的話，會怎樣，他更不敢想。

他心情的複雜而沉重，聽那砸在地板上的鏗鏘聲，便不難猜測。

虞衍是晚上十一點回房間的。

房間是黑的，他以為鳳驍沒回到這裡，或許鳳驍住到別處了，他這麼想著，剛鬆了一口氣，開啟燈，便看到直挺挺站在落地窗前的鳳驍。

虞衍心臟揪緊了一下，猛然頓下腳步，這麼晚了，鳳驍卻一個人站在這裡，是在等他，還是……

虞衍突然有些害怕，有些退縮，想要回婁之淨身邊去。

不及虞衍細想，鳳驍轉過身來，他心臟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