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頁(第1/2 頁)
「哎,」我應了一聲,見喚回了他的注意力,才在旁邊盤腿坐下,「恢復的怎麼樣?」
少年聽話地抬了抬胳膊,「能……動……」
看起來就很勉強。
「嗯……」我絞盡腦汁地組織語言。
「花。」一個繃帶怪人緩緩靠近。
「是?」我一個激靈。
「這邊結束後,主公邀請你會面。」沒有詢問戰鬥的具體經過,甚至沒有提戰後的後續處理,富岡先生用我捉摸不透的態度,只是堪稱是鄭重地將一個邀請帖模樣的信封遞給我。
我禮貌地接過:「謝謝,可我——」
不識字。
我沒有說完。
對上了封面熟悉的漢字,我啞聲,仔細地擦了擦手,鄭重接過,「好的,請轉告產屋敷先生,我會如期赴約的。」
「那我先走了,」一手扶刀的水柱頷首,掃過地上多出的一套無主制服,「你們也有要做的事情吧。」
「再會。」
「……?」
然後他真的乾脆利落的走了。
作為一個親臨了戰場的支柱,我不信他沒有察覺到其中的異常。
再大的雨也無法沖刷現場屬於另一個雷之呼吸留下的痕跡,也無法沖淡來自另一位上弦之鬼的氣息。
可他一言不發。
甚至全權將這一切交付於我們善後。
——可真是令人沉重的信任。
目送這位來去匆匆的水柱消失在視野中,我嘆著氣將同時也沉默下來的少年扛起。
正視著前方,我一邊向來時方向趕去,一邊平淡地開口:
「稻玉先生……稻玉獪嶽先生,先我們一步撞見上弦之壹,不敵,被轉化為鬼,隨後立即被趕到的我們所斬殺,如何?」
製造一個成功的謊言,就是三分真七分假,再隱瞞略去其中的關鍵性步驟加以扭曲。
「以這一戰的驚險程度,富岡先生先行回去匯報這一次的戰鬥過程是很有必要的。」被我扛著的少年沒有應聲,我繼續,「畢竟我們距離鬼舞辻無慘,越來越近了。」
「就算他瘋狂提拔新的上弦,卻無法越過時間的差距。」
所以你聽懂了嗎?
肩膀上傳來了回應般的挪動,我微微放鬆力道,任由少年掙扎著跌在地上,看著他搖搖晃晃地站穩。
「你說的對。」少年的手微微用力,痙攣地扣住刀柄,他已經看到了遠遠站在山頭上迎接的培育師,似是要說服自己般地,「只要無慘死了——」
一切都將過去。
……
「這樣啊,」桑島慈悟郎,這個一直以來精神矍鑠甚至是氣勢洶洶的小老頭看著少年捧著的「遺物」,顯得格外沉默。
他手中的柺杖不知何時已經深深陷入土中。
那隻曾無數次敲擊少年腦袋的手,輕輕地摁了摁低著的、髒兮兮的、金色腦袋,嘆息著:「羽織破了,看來下次要給你弄個結實點……」
「爺爺,」閉著眼睛卻只是等來這一句安慰的少年抬起了頭,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張了張嘴,卻發現沒有可以說出口話。
於是他只能跪在師父的面前,一句一句地道歉:
「……對不起。」
如果我再討人喜歡一點就好了。
「對不起!」
如果沒有我,獪嶽是不是就不會墮落成鬼。
「對不起——」
結果到最後,再努力,還是沒有回報爺爺的恩情。
「善逸。」
這位前鳴柱,用他洞悉了一切的眼神,悲傷地看著他現在唯一的弟子。
彷彿什麼都知道,又彷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