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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讓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開口問崔白要求子嗣的方子,究竟還是艱難了些。
折枝掙紮了好半晌,才蚊吶般地輕聲道:「有關於子嗣——」
崔白聞言神情一滯,面上的怒意也漸漸消了。
他重新往圈椅上坐落,示意折枝伸手,隔著帕子替她把過脈後,便提筆寫起了方子。
一壁寫,一壁本著醫者的慣例安慰道:「你雖說是胎裡帶來的寒症,極難有孕。但若是少用些寒涼之物,又一直以我的方子調理,也並非是全無可能。」
「三年五載,十年八載的,總有希望——」
他的語聲未落,卻見坐在對側圈椅上的折枝驟然抬起眼來,一雙杏花眸裡滿是震驚之色,語聲也驟然頓住。
許久,方有些心虛地低聲問道——
「謝鈺他……沒與你提起過?」
-完-
第100章
◎「折枝是真心喜歡哥哥。」◎
花廳內氣氛凝滯, 滴水成冰。
崔白似是得到了答案,手中的湖筆僵了一瞬。
繼而,落筆如風。
崔白迅速將兩張方子寫好, 遞給折枝,乾咳一聲道:「第一張方子內服,第二張方子熬好後一碗水兌成十碗拿去澆花。今日的診金便不收了。」
「方才的話,姑娘便當我沒說過。」
說罷, 他便像是心虛似地迅速提起了藥箱出了花廳,轉眼便繞過了迴廊, 不見人影。
折枝在花廳內靜坐了良久,直至春光穿過敞開的長窗,落在她的下頜上,化作瀲灩的水色。
她拿帕子拭過面頰,便將那水色揉碎, 浸透了絲帕上繡著的喜鵲。
她想, 騙人果然是會上癮的。
有一就二, 有二就有三。
謝鈺的身世是假, 初見是假,在佛前認錯說要回頭的心意是假, 便連放她離去的約定也是假。
她一次次地信任過他,最後得來的卻儘是欺騙。
騙子。
折枝闔眼, 慢慢俯下身去, 伏在堅硬冰涼的紫檀木桌上,將臉埋在自己的臂彎裡。
她想荊縣了, 想半夏與紫珠, 想先生, 想院子裡新開的杜鵑與方生出新葉的木芙蓉花樹。
花廳內靜默無聲, 只有那株半死的芍藥陪伴著她。
良久,折枝終是重新直起身來,坐在圈椅上。
她將崔白寫的那兩張方子重新拿過來,反反覆覆地看著。
直至上頭的每一個字跡都重新開始模糊,方咬唇將其疊放回袖袋中,徐徐往花廳外行去。
庭院內春光正盛,橘子正團在一株海棠樹下睡著,被折枝輕輕抱起。
她順著抄手遊廊往前行去,穿過新種了木芙蓉花樹的庭院,走過綿長曲折的玉清橋,漸漸望見了遠處繪著遠山近水的漢白玉照壁。
一路上,無人阻攔。
直至折枝行至了府門處,將要抬步邁過朱紅色的門檻時,泠崖終於自暗處現身,對摺枝比手道:「姑娘請留步。」
折枝依言停下步子,抱著橘子看向他:「大人不在府中,我獨自一人很是無趣,想去街市上逛逛。泠崖侍衛可能替我備車?」
「大人吩咐過,請您在府中等他回來。」泠崖垂首答道。
折枝知道他奉命辦事,不會通融,倒也並不強求,只是平靜地迴轉過身,往來時的遊廊行去。
「若是大人回來了,請他回書房尋我便好。」
謝鈺是一路快馬回的京郊別業。
方自府門前勒馬,泠崖便上前將折枝的話遞上。
「姑娘想去街市,屬下拒絕後,姑娘便說在書房中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