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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不曾理會他。
謝鈺這般想著,輕輕笑了一聲,平復了紊亂的心緒。
他行至房內,於小姑娘的玫瑰椅上坐下,抬目望向窗外茫茫的雪色。
這般寒冷的大雪天,小姑娘去了哪?
難道是又獨自跑去泡湯泉了?
……也不怕著了風寒。
謝鈺皺眉。
他在沉香院上房內等了許久,直至暮色開始四合,更漏聲一聲連著一聲傳入耳中。
宵禁將至。
他終於是自椅上起身,大步行至月洞門前,冷聲問守在門外的菘藍:「你家姑娘呢?」
菘藍剛過來接連翹的班,一抬眼見謝鈺面色如霜,滿身滿發的大雪,駭得往後退了一步,眼淚卻也隨之落了下來:「大,大人,我家姑娘在秋節時的清晨出去踏青,便再沒回來過。」
「府裡報了官,張貼了尋人告示,卻始終沒有半點音訊。」
「他們都說,姑娘是被強人所擄,遭害了。奴婢不信,姑娘那麼好的人,怎麼會——」她說不下去,掩面慟哭失聲。
手裡的風燈墜在地上,在冰涼的雪地中漸漸熄滅。
謝鈺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喚來了泠崖與計都,如何打馬入宮,問聖上借了皇城司的探子,不惜一切代價去尋人,又是如何走回了小姑娘房中,坐在黑暗中等她回來。
時間似廊下化得緩慢的冰凌。
過得慢如滴水,晝夜如年。
他在小姑娘的房中等了三日。
直至崔白得到訊息後趕來,氣急敗壞地拍門大罵。
「謝鈺,你若是想尋死,當初投河投江投你府裡的池塘都成,何必來我的府上耽擱我與夫人賞梅。」
房內無人作答,一片死寂。
崔白愈發惱怒,厲聲道:「桑家姑娘攤上你真是晦氣。你這要死不活的是想讓人守望門寡?」
語聲落下,上房的槅扇驟然自內開啟。
謝鈺邁過門檻,獨自將槅扇合攏,麻木地往雪中行去。
「你一身的傷又要去哪?」崔白皺眉問道。
「回水榭歇息。」
沉香院中,儘是小姑娘生活過的痕跡。
枕榻間,也儘是她未散的香氣。
在這裡,他無法闔眼。
映山水榭中與他離開時並無什麼分別。
小姑娘贈予的那盆芍藥,仍安靜地放在窗楣上。只是那朵曾經嬌艷欲滴的重瓣芍藥早已凋謝,隆冬臘月裡,芍藥枝葉萎黃,像是隨時都會枯萎死去。
謝鈺上前,自袖袋中取出帕子,一寸寸地拂去了花上碎雪。
待垂眼時,他看見了白玉鎮紙下壓著的書信。
宣紙上落落成行,卻已被長窗外掃進來的斜雨碎雪所浸透,字跡模糊成一大團墨點,早已辨認不清。
小姑娘曾經真的想要寫信給他。
只是未來得及寄出,便已這般遺憾擱下。
他將長指曲起,一遍遍地摩挲著這張已經發皺卷邊的宣紙,如同往日裡輕輕摩挲過小姑娘柔軟的雪腮。
他不信穗穗已經遇害。
在程門關裡,他還夢見過穗穗。
她在深秋時節跑著湯泉,貓兒似地慵懶愜意。
夢境從未騙過他。
大雪中,玉枕生寒,謝鈺便獨自伏在長案上倦倦睡下,等著小姑娘重新入夢來。
可直至許久後,他再未夢見過折枝。
數日後,大雪初霽,趙朔親自下詔令他入宮。
金殿中,皇城司提舉在趙朔面前親自對謝鈺比手:「謝大人,整座盛京城已經搜遍。」
「該收手了。」提舉低聲。
謝鈺卻低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