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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膳時將至,折枝便先回沉香院裡去了。」她說罷,便微福了福身,抬步繞過兩人,往月洞門的方向行去。
只是還未行出幾步,卻又被桑煥橫扇攔住。
「我今日是誠心要與妹妹賠禮。妹妹不必如此見外。」桑煥又是一陣保證後,便側首對身後道:「慧香!」
立在他身後的慧香應聲步上前來,低垂著臉將手裡的檀香木託盤高舉過眉,輕聲道:「表姑娘,這是大公子的賠禮。還望您千萬收下。」
折枝見桑煥擋住了去路,只得勉強垂眼往託盤上望去。卻見是幾匹難得的浮光錦緞子,上頭還擱了兩對水頭上好的冰種翡翠鐲子並一支和田玉鑲珠垂流蘇步搖。
皆是昂貴之物,若說是拿來賠禮,倒也算是將禮數做全了。
可折枝垂眼看著這些華貴之物,握著團扇的指尖卻漸漸收緊了。
每每見到桑煥,總是不可避免地想起春日裡那個晦暗的雨夜,想起那些如同濺在她裙裾上的泥水般骯髒的心思。
連帶著令這些華美之物上也似落滿了泥點,令人厭惡。
她終是側過臉,避開慧香遞來的禮物,只以團扇掩口,淡聲道:「如今時辰已經不早。眼見著便要過了膳時。夏日裡的菜色壞得快些,不過一會便改了滋味。還勞煩慧香姑娘快些帶大公子回蘅蕪院裡用膳罷,若是耽擱了,反倒不好。」
慧香聞言,那舉著託盤的素手有些不堪重負似地隱隱有些發抖,只顫聲道:「表,表姑娘——」
餘下的語聲還未落下,折枝卻無意望見謝鈺遠遠自廊上走過,立時便如同是尋到了脫身的法子,杏花眸微亮,只往廊上輕輕喚了一聲:「哥哥。」
謝鈺停步,看向此處。
視線落到折枝面上時,眸底的疏冷之意似是彌散幾分,只淡淡啟唇道:「妹妹。」
折枝輕聲應了,又繞開芸香走到廊上去,放下了擋著日頭的團扇,彎起一雙瀲灩的杏花眸對謝鈺笑道:「折枝近日裡遇見了幾個難認的字,正想去映山水榭裡向哥哥請教。卻不曾想,如今卻在廊下遇見,倒是可以同路過去。省去好多周折。」
謝鈺低笑,俯身替她攏了攏鬢邊碎發,以只有兩人可以聽聞的語聲道:「妹妹又想拿我做筏子?」
語聲平和,聽不出惱意。
折枝輕瞬了瞬目,微紅著蓮臉小聲道:「哥哥說的是哪裡的話?折枝是當真的有生僻字要向哥哥請教。」
她說著,從袖袋裡尋出那張看帳本時記錄生僻字的宣紙來,展開後便抬手遞給謝鈺:「哥哥瞧瞧,都是些什麼字?」
謝鈺伸手,讓折枝將宣紙放到自己的掌心中,卻並未多看,只信手將其收入袖袋中。
折枝有些訝然,抬眼望向他。
「妹妹這般看著我做什麼?是想讓我在廊上教你?」謝鈺信步行至廊下,撐開手中的玉骨傘,薄唇輕抬,輕聲提醒她:「如今可是夏日。」
折枝這才回過神來,有些赧然地輕笑了一聲,拿團扇擋著日光躲進謝鈺傘下,與他一同往映山水榭的方向去了。
桑煥眼睜睜地看著兩人愈行愈遠,漸漸到了目力不可及之處。
方才還帶著笑的面孔瞬間便像是籠了一層黑霧,伸手就狠狠去擰慧香的小臂,語聲陰狠:「你不是說姑娘家都喜歡這些東西嗎?她為什麼不收?為什麼不收!」
「奴婢,奴婢不知道。興許是表姑娘不喜歡,也興許,也興許是謝大人送了更好的。」慧香不敢還手,只一壁躲閃著,一壁含淚求饒道:「大公子便饒過奴婢這一次吧。奴婢這便去重新準備禮物給表姑娘。一定讓表姑娘合意。」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若是她不收——」桑煥的視線落在慧香白嫩的小臉上,緩緩抬唇笑起來,笑聲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