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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出來啊,看起來一副活不太長、很軟弱的樣子。」
「因為他以前一直活在幻影中啊,」秋露濃輕聲說,「現在幻影破滅了,他看到了自己真正的命運,就一副活不下去的樣子。」
「和他父親一點也不像啊」書生模樣的人嘆息,想起了那位以兇殘冷酷聞名的妖王,和人類截然不同的生物。
「因為他身上流著一半人類的血啊,人就是這樣軟弱的生物。」秋露濃的目光掠過下方無數修士的頭顱,最後,停在了簡行斐身上。
「人總是忍不住去相信一些很美好但是虛假的幻境——其實,死在幻境破滅前會更幸福吧。」
秋露濃冷冷的說著,又突然皺眉,眼神迷濛。
「真的有命運那種東西嗎?」她問。
簡行斐以為自己會死。
他毫不意外,心裡甚至湧起一股複雜的喜悅。
足以撕裂一切的靈力和妖裡衝撞,簡行斐感覺像是又什麼東西一遍又一遍的沖刷著自己的大腦,呼吸困難。
失去意識前的一瞬,簡行斐看見了一道白光,簡直像是是瀕死前的幻覺。
刀劍折射的光芒照亮了盛裝的秋露濃。
她穿著色彩斑駁的紅衣,廣袖長袍在風中獵獵舞動。手中握刀,面無表情卻美得像是傾倒世間的美人,暗綠的瞳孔中帶著森冷的笑意。
簡行斐以為自己還在想她。
他知道秋露濃很美,可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美。
這樣死去也不錯啊
帶著這樣的念頭,簡行斐閉上了雙眼。
醒來後,簡行斐發現自己沒死成。
他被秋露濃救了。像撿一條小貓小狗一般,安置在劍宗的根據地裡。
根據那幾個神經病的說法,宗主經常會撿些奇怪的人。大家習以為常。
他們也算是宗主撿回來的。
所以一開始,大家都以為簡行斐是新來的,和他稱兄道弟,對待他非常隨意粗糙。
屬於給口飯吃,餓不死就行。
在兇名遠揚的劍宗,簡行斐自己摸爬打滾,慢慢了解有關修真界和妖界的一切。
秋露濃回來,是一個月後的事情。
見到簡行斐時,她才想起自己撿了個這樣的人。
和簡行斐此前的經歷比,在劍宗的日子似乎悠閒而有趣。時間慢了下來,他在陽光上看書,一個人在屋內從視窗盯著別人練劍。
從一開始對世界的漠不關心,漸漸的,他開始和別人說上幾句。
這裡宛若一個避風港。
就宛如秋露濃能從半個修真界手中,將他救出來。同樣的,也沒有妖界或者修真界的人能打擾到他。
在夕陽中,秋露濃站在簡行斐面前,擋住了光亮。
他抬頭,見少女微笑著望向自己,目光溫柔,「你看起來好很多了啊。」
簡行斐冷硬的沉默著。他都不知道秋露濃什麼時候來的。
他們在屋簷前坐下,一起望著緩緩落下的餘暉,臉龐被染上溫暖的顏色。
劍宗的人都回來了,這個看似樸素又平凡無奇的大院鬧騰起來。
「你那時候,是想死的吧。」秋露濃突然這樣問簡行斐。
雖然說得含糊其辭,可簡行斐立刻明白了,指的是秋露濃救他的時刻。
她以為自己是抱著求死的心。
「不是。」簡行斐笑了下,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我怎麼會想死呢?我更希望他們都去死。」
「那就好。」秋露濃看著遠方,目光不知落在何處,卻是在和簡行斐說話。
「不管是為了大義,還是私慾,可那都是為了你而死的。」
「那又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