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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沉右手拿起桌上的酒樽,蕭景閒表情一滯,立馬就想到江熙沉曾經用茶盞潑他,瞪了下眼睛,江熙沉卻只是假裝「十分不小心」地將酒潑到了自己身上,輕輕叫了一聲。
他身側侍奉的宮人頓時注意到,忙拉著他站起:「快,後面備了衣服,快去換一件。」
蕭景閒只得鬆手,手心裡的溫軟頓時消失了。
江熙沉溫聲應聲,抹去了衣袍上的水漬,跟著宮人離去的時候,還回眸睨了蕭景閒一眼,那眼神裡似乎寫著得意。
蕭景閒差點就要追人出去把人拽回來了,可他在宴上,又是今兒的主角,壓根不能走也走不掉,江熙沉又側目望了淡瞅了他一眼,和以往如出一轍的略帶嘲的自矜的表情。
蕭景閒瞬間坐不住了。
人轉頭就瀟瀟灑灑地走了,愣是像從前下的棋一樣,誰也抓不住,接下來的筵席,蕭景閒沉著個臉,悶悶地熬到了最後,暗暗躁得像個小孩兒。
江熙沉換了身衣裳從偏殿出來後,也就不回宴上了,去了自己吃虧,他才不去,他和宮女說了一聲,就在宮殿附近散步。
一個王朝中期,多是表面浮華,內裡敗相已顯,像這皇宮,表面極盡奢靡,卻耗費無數民脂民膏,不過也的確稱得上是奇蹟。
皇帝沉迷丹藥,做夢都想成仙,這宮殿也修的和天上宮闕似的,一橋一木,長廊亭子,都別有講究,「仙氣」暗藏。
認祖大典老皇帝到了就可,今日宴席不來,是因為他一向不來,他身子不好,不喜熱鬧,多半是由趙炳林陪著在自己的養心殿呆著。
他今兒戴這塊玉,無非就是他賣二皇子個好,二皇子賣他個好,在老皇帝面前略加暗示,替他把禁足給解了。
這下子倒是給蕭景閒攪黃了。
江熙沉飲了點酒,又是空腹飲的,這會兒似乎酒意上來,面上微微燒紅,眨眼睛的速度也慢了起來,倒也沒醉,只是腦子動得緩慢起來。
夜裡風吹到身上,怪舒服的,還能解解酒,江熙沉坐在長廊陰影處吹了吹,有點昏昏欲睡,想著乾脆回去了,站起就要走,卻被黑暗裡冒出的一個頎長人影堵住了去路,一把拉過。
江熙沉驀地抬眸,對上那雙熟悉的眼眸,立時就抽手。
蕭景閒:「你先看一眼,再抽手,難道是我二皇兄,你就不抽了嗎?」
江熙沉淡瞥他:「那我不看你一眼,就抽手,你就高興了?」
蕭景閒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也知道這裡不方便說話,拽著他就到了前面自己歇腳的地方,這會兒夜闌人靜,宮女太監都去送王公大臣們回去了,蕭景閒在外展露的又是這個性格,他說不要跟,也沒人敢跟,他就這麼一個人過來了。
黑燈瞎火的,那邊不遠處倒是燈火通明,江熙沉也知道反抗不過,就由他拉著,更何況他現在或許是喝多了,手軟綿綿的,有點使不上力氣。
進了偏殿,蕭景閒把門關上的功夫,江熙沉已經把手背到了自己身後,人則抵著牆壁,把手藏了起來,愣是怎麼也不讓他拉了。
蕭景閒又氣又樂:「你這幹什麼?你還怕我?」
他說著就大步流星走了過來,江熙沉懶得搭理他,或許是腦子有些遲鈍,就立在那裡淡瞅他,像個孩子。
「你怎麼老纏著我?」
蕭景閒瞬間有點兒火氣大,是,人一點都不想他纏著他,他自己也不想纏著他……可他不想他纏著他,他又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本性如此地勾他,自己也不想纏著他,就有點口非心是。
「陰魂不散的。」江熙沉嘀咕道。
「……」蕭景閒微笑走近。
江熙沉道:「你不是說你是俏雅貴公子嗎?你們俏雅貴公子動不動動手動腳的?不會玩點風花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