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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的字只是潦草,卻絲毫不難辨認,字型關鍵容易讓人誤認的地方筆畫寫的尤其清晰,完全不想給別人添任何麻煩,是後者。
薛景閒莫名其妙想到了江熙沉,暗嘖了一聲,他倆還真是兩個極端。
一個每個字都寫的規規矩矩,橫是橫,豎是豎,太把觀者的反應當回事,無限放低自我,讓人望著字都能感受到拘束壓力,一個雖是表達了尊重,但也僅限於此,絲毫沒有討好的意思,乾脆利落,不帶情緒,就事論事。
細節識人。
「他倒是心胸廣大,瀟灑快意得很。」
薛景閒之前遠在岷州,都是羅明當中間人,替他和這人聯絡,除了必要的生意,絲毫不瞭解這人。
陶憲也過來看了一眼,詫異道:「這字一點都不像嗜財如命的商賈。」
薛景閒將紙條遞還給羅明,一笑道:「有點小財的人,多半是貪財的,有大財之人,多半是想成大事,財只是個器物手段罷了,在他眼裡估計同糞土無異。」
夜間江熙沉吩咐好管家替他暗中物色下家,就出府了。
馬車上,管家面帶憂色:「少爺,怎麼約在畫舫樓?先前不是差點出了事?」
那根黑箭他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事情到現在他們都還在查,江熙沉卻說要去畫舫樓。
他這還沒來得及勸,少爺已經自己上了馬車。
江熙沉正握著書,倚在一邊看,聞言一笑:「那才更得去。」
管家茫然道:「少爺這是何意?」
江熙沉只道:「待會兒就知道了,我先睡會兒。」
他說著便撂下了書,閉上了眼睛,他這白日又是侍奉皇后用膳,又是和薛景閒周旋,晚上理完帳,還沒法睡,要去同貴客見面,身子實在是有些吃不消。
管家見他面有疲憊之色,便也不再問,還拿了一邊的外衣替他蓋在身上。
馬車很快停在了畫舫樓偏門,從偏門下去,到了上次遇襲的地方,管家緊張兮兮地四顧,江熙沉倒是淡定得很,不見任何猶疑地往裡去,他被珞娘領著和先前一樣上了樓,進了包廂。
包廂裡,管家瞧著江熙沉讓他拎來的一個純黑包袱:「主子,這裡面是什麼?」
包袱沉得很,他這麼提了一會兒,手都酸得不行,他摸不出來是什麼,只能感覺到很堅硬。
「貴客親自前來,總得送他一份大禮。」
江熙沉邊說邊泡著茶,熱氣氤氳。
管家聞言嚇了一跳道:「……不會是人頭什麼的吧?」
這種見不得人的場面,自家少爺忽然說了句「大禮」,他難免多想。
「……」江熙沉把茶盞放下,瞥了他一眼,「這種事就他們做的出來,我是文雅人。」
這話非但沒安撫到管家,反倒讓他緊張起來。
合作多年,這還是第一次,對方主子要來。
他們那可是靠……發家的,少爺雖是開玩笑,這話也不無幾分真在裡面,要是他們,送個人頭那還真不是不可能。
管家看著屋子裡幾個武藝高強的屬下,勉強找回了幾分安全感。
這個包廂和畫舫樓裡所有其他包廂都不一樣,它從中間對半分成兩個隔間,中間用來間隔的牆的中央,有一扇窗戶。
他們交接時,防止暴露身份,雙方都是直接開啟窗戶把東西遞過來。
對面有了腳步聲。
江熙沉給管家使了個眼色,叫他站到一會兒開窗後對麵人瞧不見的地方。
因為極安靜,加上隔聲效果極好,對面的腳步聲清晰可聞,來了有不少人。
沒一會兒,那邊敲了兩下牆。
江熙沉端著茶走近,也敲了兩下,開了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