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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周啟醒轉。
動了動手,低頭發現姜瑤握著他的手,睡得正熟。
抬眼,掃到屋裡的兩把圈椅,其中一把上面坐的是陳旌,正合眼休憩另外一把上面歪坐著寶憶,之所以說她歪,是因為她坐在圈椅上,整個人偏倒在右側扶手,臉頰壓著手背,睡著時發出低微的呼吸聲。
周啟唇角上挑,從姜瑤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後,捂著肩胛處慢慢坐起身來。
他睜眼時,陳旌便已醒來,作為軍人的警覺性,他從不允許自己睡的深沉。
兩人對了眼,周啟下床,把衾被抱去蓋在寶憶身上。
陳旌嗤笑:「周大人真夠多情。」
話裡是對周啟的譏笑,不明原因。
「不像大將軍,前途無量。」
一語雙關,既是說他戰事屢勝,又在點他此番入京與劉清秋的婚事。
陳旌不怒,喚人拿來熱茶,與他各分一碗。
他手背上有多處刀傷,虎口以及各指肚上皆是厚厚的硬繭,西北之地狂風肆虐,飛沙走石,故而陳旌的膚色偏黑,肌肉很是緊實有勁。
「周大人年紀不小,怎還沒有成親?」
「大將軍似乎比我老上許多,亦沒聽聞大將軍有喜事。」
兩人各懷鬼胎,誰都不肯示弱。
姜寶憶揉著眼睛起來,看清面前人時,忍不住驚呼:「大哥哥,你醒了。」
周啟看她,眼神裡多了幾分溫和,伸手揉揉她的腦袋:「脖頸酸了沒?」
姜寶憶轉轉腦袋,「有點酸,過會兒就好。大姐姐陪了你一整夜,昨晚哭的眼睛都幹了。」
周啟沒回頭,見她眼裡也還紅紅的,心裡便湧起一絲歡喜。
陳旌睨了眼,哪能沒看懂周啟的眉眼官司,喜歡一個人,根本藏不住。
京城,相府
劉相站在四方花梨木大案前,正在揮筆寫字。
小廝進屋後秉道:「相爺,大公子從蘇州回了,眼下正在和二大公子用膳,說是過會兒要來書房拜見。」
劉相沒抬頭,宣紙上落下「錦上添花」四字,小廝便弓著腰退下。
揚州鹽稅使劉平回京,攜帶十車箱籠,卸完東西後,與二弟劉凌一同去書房,看見劉相端坐在太師椅上,兩人拱手作揖,「父親大人安好。」
劉平待在揚州數年,劉相甚是安慰。
若沒有劉平在那盯著,劉家財庫不會有今日這般壯碩。
「天要興劉,老夫前腳想除掉周啟,吳家後腳送信上門,這便等於吳家欠我們一個人情,除掉周啟也成了吳家指使,吳老太爺聰明一世,最後毀在這麼個敗家玩意兒身上,就為了個女人。」
劉平笑:「兒與吳旻相識多年,此人自恃聰明,又能理帳管家,心氣極高,往常與他混跡青樓賭坊,從未見他對哪個姑娘動心思,兒還以為他有龍陽之好,很是擔心了一陣子。
卻沒想,他喜歡小姑娘,還真是叫我大吃一驚。」
「他既喜歡,你便承了這個人情,橫豎只是個女人,但有一條,劉家不做賠本的生意,他們得到想要的,自然也要付出該有的。」
劉相挑起矍鑠的眼眸,劉平道是。
劉凌捏著下頜,有些顧慮:「父親,妹妹若是知道你派人對周啟動手,她肯定會來鬧一場。她對那個周啟,簡直到了痴迷的境界,三番五次給周夫人遞拜帖,也不嫌自降身份。」
劉相冷笑:「你以為我為何非要殺了周啟,他壞我大事為其一,其二便是他勾的秋姐兒魂不守舍,唯有死了才能讓秋姐兒死心塌地嫁給陳旌。」
劉凌還是蹙眉:「妹妹怕是不好糊弄。」
「劉家的子女,由得她去挑選!」劉相一拍桌案,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