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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猶清也終於獲得了片刻安寧,尋了些還能下口的菜,胡亂吃下。
小半個時辰後,菜品才被撤去,換了些精緻點心,連同一壺不醉人的花釀,屋內頓時甜香四溢,燻得醉人,窗外燈火愈發絢麗奪目,不知何時竟有天燈浮於半空,一時明亮過了星辰。
反而覺得夜空暗淡了。
「今夜是什麼日子?」葉猶清不禁起身,透過窗子看,少兒的歌聲在街道上盤旋,幾乎人人手提花燈,從高樓望去,四面街道如同光影流淌的銀河。
「你竟不知?此乃齊國舊俗,每年入夏的第一月末,便是連晝節,旨在燈火一夜長明,原本是祈求不會幹旱的日子,演變至今,成了有情人共賞花燈的吉日。」
說著說著,衛衙內也隨她站起,同她並排而立,掛著笑看樓下人群:「清清,我們也下去湊個熱鬧罷?河邊有我的畫舫,那裡風景宜人,河燈成片,往年最是人群蜂擁之地。」
就用了晚膳,稱呼便由葉小姐改成清清了?葉猶清黛眉微挑。
「不了,我身有不適,先一步回府。」葉猶清實在懶得同他假言假語,禮貌拒絕道。
「那怎麼行?」誰知衛衙內神情劃過一絲不滿,伸手將她攔住,「今夜我可是籌備了許久,請了許多京中的朋友做客,只為博得美人一笑,你若此時離開,要我面子何在?」
「衛衙內只說邀我來此,可未提前言明還有旁人,要我如何給你面子?」葉猶清纖腰直立,看著甚至比眼前的男人挺拔得多,雙目冷淡,反而將衛衙內看得失了氣勢。
衛衙內還從未遇到過這般軟硬不吃的女子,平日裡對付女人,不過哄一鬨,或是用權勢壓下便是,可如今見了葉猶清,卻一直吃癟,吃得他臉都青了。
「葉姑娘,你我二人是御賜的婚約,到時你被納入衛府,便要遵循女誡之言,對丈夫寬裕恭下,怎好當著眾人拂了我的面子。」衛衙內嘆了口氣,依舊是苦口婆心,一副葉猶清不懂事,他來規勸的模樣。
葉猶清聽著這話,不怒反笑。
她忽然好奇,好奇這男人還能做出什麼事來。
「既然如此,那便請衙內帶路吧。」葉猶清紅唇翹起,越過他,大步出了門。
出門前,她用餘光瞥了一眼方才辭柯站著的方向,卻發現那裡此時已是空蕩蕩的,人不知何時離去了。
葉猶清搖了搖頭,只當辭柯又在幫周子秋做事,沒再多想。
衛衙內關於河燈的話說得倒是不假,越是往城郊走,遊蕩的年輕男女反而越多,手裡提著各式花燈,兔子、虎頭、蓮花等應有盡有。
衛衙內屏退了其他下人,故而唯有他們兩個。
今夜晚風不大,河水緩緩流淌,帶著上游的河燈一起,成團匯聚在河流轉角處,遠遠看去猶如河上燃了厲火,火光燭天。
畫舫確是金雕玉嵌,綾羅為簾,遮去其中一半內景,碩大的船身在河邊隨波搖晃,船上燈火猶如熔金傾瀉,紛紛揚揚灑在湖面上,蕩漾成璀璨的光斑。
當真是膏粱錦繡,盡顯豪奢。
「清清,請。」衛衙內帶著滿意的笑容,伸手扶葉猶清上船,卻被葉猶清忽視得徹底。
「衛衙內。」葉猶清看著他道,「你知曉我其實對你無意吧?」
「未出閣的女子皆是如此,待成親後,你定會滿意的。」衛衙內輕描淡寫道,並不為所動,依舊伸著手。
聞言,葉猶清表情沒什麼起伏,她抬眼看向畫舫,長腿一邁,跨了上去。
畫舫很大,船頭船尾共有三個船艙,艙內不過遮了綾羅的四根柱子,一排座椅圍成一圈,像極了涼亭,既能看清夜景,又算是個私密場所。
畫舫中間鋪了紅布,身著長衣水袖的舞女跳躍其上,紅袖迴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