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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奈坐在床上,對他說道:「那幫我打點熱水來吧,我想擦把臉。」
程青枝聽話的拿水盆去打水,不一會兒一盆熱水就端了進來,濕帕子是熱水浸濕變得溫熱。
她接過帕子,卻不是給自己擦。
而是對程青枝說道:「過來,離我近點。」
程青枝睫毛微顫,斜坐在床邊,半個身子輕輕往她身上傾斜。
她一手輕託著他的下巴,用帕子在傷口附近輕輕的擦拭著,將已經乾涸的血跡清洗掉:「我昏迷了這麼久,你怎麼也不擦擦你的傷口,上上藥,流了這麼多血怎麼可能不疼。」
她看著都心疼。
程青枝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躺在她的手心裡,眼神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看我做什麼?」程松兒指尖撓了撓他的下巴,柔聲問道。
「你會討厭我嗎?」
「什麼?」
「我的臉不漂亮了,有傷口,很醜。你會覺得我難看嗎?會討厭我嗎?」一顆淚珠掛在他的眼角。
「怎麼會。」程松兒淺笑著:「在我心裡,你是最漂亮的,誰也比不上。」
程青枝終於笑了,被淚水打濕的睫毛濕漉漉的壓著眼尾,額頭上的傷口像被揉爛的紅漿果,艷紅的汁液從裂口處緩緩流出,將壓抑的心事也一起排出。
看著他笑起來,程松兒沉重的心也跟著輕鬆了幾分。
她揉了揉他的長髮:「去把上次的藥拿來,我給你把傷口包紮了。」
「好。」程青枝戀戀不捨的從她的掌心離開,幾秒鐘的時間就從他的房間裡拿出了上次剩下的藥和布條。
由於程松兒靠坐在床邊,給他包紮姿勢很不方便。
他就脫了鞋子上床,乖巧的跪坐在她旁邊,雙手妥帖的放在腿上,溫順的垂下頭,像來到主人身邊的忠犬,乖乖的坐在主人腳下,尾巴輕微搖晃,把全身心都託付給了她。
程松兒強忍著想要揉揉他腦袋的衝動,給他包紮好傷口。
「這段時間傷口千萬不要碰水知道嗎?不然會發炎的。」她叮囑道。
「知道了。」他點點頭,耳垂滾燙。
下午快到飯點的時候,林玉秀來敲了門,說知道程松兒醒過來了,想請她過去吃飯,就當是謝謝她救起林玉秀的恩情。
程青枝罕見的聲線冷漠拒絕了他,連門都沒有讓他進。
或許是自知理虧,這一次林玉秀沒有再用吆三喝四的語氣跟程青枝說話,而是默默退場。
自從她病癒後,程青枝表面上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但實際上卻變得更加黏人了。
那種黏人並非能簡單的看出,亦無法從他變現的尚且正常的語言裡流露出蛛絲馬跡。
那種黏膩的感覺是無聲的,就像身處在浩大海洋裡,被巨大水母的溫柔觸絲纏繞著,觸絲一寸寸從她的骨頭縫裡鑽進去,半點也分離不得。
程青枝此刻就像這樣,他恨不得寸步不離的守在她身邊,讓她一刻也不能脫離他的視線。好像她已經徹底的成為他身體裡的一部分。
吃過晚飯後,在程松兒強烈的要求下,程青枝終於回到他自己的屋裡休息,不然真不知道他要靠這副孱弱的身子撐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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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她昏迷的太久了,晚上她不過睡了一會兒就左右也睡不著了。
尤其是她的腦子裡,一直想著昏迷的時候做的那個回到現代的『夢』。
究竟真的只是一場夢,還是她真的在昏迷期間短暫的回去了幾秒鐘的時間,然後再次魂穿了回來。
如果她的靈魂真的再次穿越了,是不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