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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裴恭這個歲數,放眼這世上,掌著實權的百戶都寥寥無幾,更遑論更高百戶一秩的千戶。
此般殊榮難得,裴恭卻好似是提不起興趣。
德啟帝不免得滯了滯。
「怎麼?」德啟帝輕笑一下,轉而又沉聲問道,「呵,原是朕沒封到點子上?」
「那你想要什麼?說來於朕聽聽。」
「還有什麼稀罕東西,讓你連堂堂正五品的千戶職都瞧不上?」
裴恭默然。
他深吸一口氣,索性拱起手來雙膝著地,誠聲道:「陛下隆恩,裴恭不敢奢求金銀封賞。」
「只求陛下慈悲為懷,恕我二哥落葉歸根,梓棺還京。」
「允我裴家一抷薄壤,許我二哥裴英入土為安。」
言罷,裴恭俯身長拜。
他在德啟皇帝面前,擺著最虔誠的姿態。
偌大的偏殿,頓時安靜下來。
四周伺候的宮女內監,忽然都變得好似木偶泥塑一般沒了活人動靜。
沒人敢輕易置喙,屋中只有炭籠裡冒出的火星散發著「嗶嗶啵啵」的響聲。
那是令人心懸的安靜。
每一瞬都被無限拉長,帶著催命似的折磨。
半晌後,德啟帝才終於又撩眼瞥向裴恭,他登時勾起嘴角嗤笑一聲,打破了偏殿中死一般的沉靜。
「裴三,朕記得你從小就是個膽子大的。」
「如今,宮裡頭人人都忌諱說這事,怕惹得龍顏大怒,你這膽子,倒是半點沒改?」
裴恭以頭觸地,長拜未起:「因為他是我二哥,不是旁人的二哥。」
「陛下詢問裴恭想要什麼在先,微臣不敢欺君。」
德啟帝丟下手中的奏章,只聽得奏章「啪」一聲落在桌上。
偏殿裡的下人們又是一驚,各個越發噤若寒蟬。
裴恭倒是跪得極穩,半點都不發憷,好似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勢。
德啟帝忍不住大笑:「要不是你父兄今日也在,朕非把你趕出宮去。」
一旁的梁國公見狀,連忙起身作揖:「陛下恕罪。」
裴宣見狀,連忙扶著圈椅起身,跟父親一道作揖:「陛下恕罪,幼弟乃是初次進宮面聖,不熟規矩。」
德啟帝擺擺手:「罷了,朕也不是什麼不講理的人。」
「既是朕有言在先,那自然言出必行。」
他的視線轉而投向跪在地上的裴恭:「裴恭,朕聽說你查案是把好手。先是給朕掀了香海鎮一整個縣衙,後來又翻出了多年前有過謀逆之舉的李司波。」
「如今北直隸有樁案子,朕還沒有擬好人手去查……」
裴恭自然已經聽出了德啟帝話裡話外的意思。
他泠然答允:「裴恭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德啟帝輕輕摩挲過指尖:「很好。」
「這個千戶的位子,朕也留給你。」
梁國公眉頭微皺,顯然是還想要張口再說些什麼。
德啟帝卻沒打算留下這個機會,只是隨意揚揚手,將梁國公尚未出口的話原路堵了回去。
他的目光轉向裴恭:「你到北直隸查清事由,不要錯漏,不要徇私。」
「屆時,你拿著案捲來跟朕換,朕便允梁國公府到宣府去,接裴英回京。」
「這事可不好辦,如何?你敢不敢?」
裴恭默了默,薄唇翕張。
「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既已拜見陛下,裴恭不奉何為?」
「微臣領旨。」
作者有話要說:
裴恭:失戀還要起個大早上班,還要出差(不高興jpg)
熱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