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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北鼓了鼓腮幫子,小聲回答道:「扶你去床上睡覺呀。」說完分開雙腿,做了個扎馬步的姿勢,嘴裡「嗬——」地一聲低吼,拿出了氣拔山兮的氣勢將顧觀南從輪椅上扶了起來,然後踉蹌了兩步後一鬆手,直接把顧觀南正面摔到了床上。
顧觀南:「……」
沈知北也顧不上痠痛的小胳膊,先把顧觀南翻了個面,又將他的腿放到床上,最後拿出吃奶的力氣,用拖屍體的姿勢把他拖到了床上,給他擺好姿勢。
此時,顧觀南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了,似乎都能看到他源源不斷四外釋放的黑氣。
已經喝醉的人完全不知危險臨近,但還是本能地小聲解釋了一句:「這樣的方式比較省力。」
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沈知北現在可能已經被千刀萬剮了。
然而沈知北渾然不覺,打著哈欠也跟著爬了上來,從顧觀南的身上跨了過去,在另外半張床上躺了下來。
顧觀南咬緊了腮幫子,一字一頓道:「滾、下、去!」
「不要。」沈知北睡眼朦朧,掀開被子鑽了進去,還故意往顧觀南身邊蹭了蹭,嘴裡還嘟囔著,「我在幫你暖床呢。」
「不需要。」顧觀南的表情和語氣一個比一個僵硬。
「需要的。」沈知北一手撐著腦袋,微微支起身垂眸看他,一隻手還搭在他的身上隔著被子一下一下輕輕拍著,那姿勢就跟哄嬰兒入睡一般。
沈知北雙眼微闔,嘴裡還念念有詞:「你一個人不敢睡,我陪你。」
「誰說我不敢……」
「噓——」沈知北用食指壓在顧觀南的嘴唇上,湊近他的耳邊小聲哄道,「不說話了,該睡覺了。」
「……」顧觀南冷著臉拍開他的手。
沈知北收回手,一邊揉被拍疼的手背,一邊委屈巴巴地用眼神控訴他:「好兇。」
顧觀南已經徹底不想搭理這個醉鬼了,直接轉過臉不再看他。
沈知北大概是在賭氣,也不說話了。
安靜了大概五六秒鐘後,醉醺醺的綿軟語氣再一次響起。
「乖,閉眼睛,睡覺覺了。」
聲音很輕很近,就跟貼在顧觀南的耳邊說的一般,還有輕輕軟軟的鼻息一起送進他的耳道,激起一層細微的蘇癢麻。
顧觀南臉色一僵,保持著背對他的姿勢將身邊的人往旁邊推遠了一些,這才轉過臉來,一言不發地看著他。面上沒有表情,已經看不出是喜是怒了。
沈知北又堅持不懈地靠過來,又一次支起腦袋眼睛都不帶眨地欣賞起了顧觀南的臉,邊欣賞邊評價:「你的睫毛這麼長呀,鼻子也挺翹的,嘴型明明很好看為什麼不多笑笑。你笑起來好看!」
顧觀南忍不住道:「你見我笑過?」
自從十五歲之後,他似乎就失去了微笑的本能。
「怎麼沒見過,」沈知北伸手一指床頭櫃上顧觀南和媽媽的合照,「你看,笑得多好看啊。」
顧觀南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眼神中閃過一抹傷痛。他閉了閉眼睛,收斂起眼底的情緒,重新轉回臉,順手把沈知北的手也扯了下來。
被沈知北折騰了這麼久,他終於妥協了:「你要睡就睡吧,不過,我不想再聽見你說一句話。」
「可我還沒說夠呢。」沈知北小聲嘀咕,見顧觀南眼神不善,又趕緊改口,「那好吧,我不說我就看,好不好?」
「看什麼?」顧觀南問他。
「看你呀。」沈知北醉得說話都含糊了,可就這句話說得格外清晰,「你好看!」
顧觀南有一瞬失神,甚至忘了該怎麼反駁他。
沈知北見他不說話以為他答應了,眉開眼笑地支起腦袋繼續欣賞起顧觀南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