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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閒立即眉心蹙起,咬了下唇瓣,沒哀痛出聲。
微微低頭往衣擺看去,已有鮮血滲出淺藍外袍。估計傷口約有一個手掌那麼長。
雪閒背靠著洞沿,打算趁大家未注意到時,喚出儲物袋,撒些止血粉。
怎知儲物袋剛喚出,便被一雙大掌抓住,低沉的嗓音迅速道:「罐子什麼顏色?」
雪閒還未驚訝厲傾羽是怎麼從遠處來到他近身,下意識先答道:「淡黃色瓶身。」
對方有力的五指立即從袋中精準撈出那隻瓶子,另一手握住他受傷那隻腳的腳踝,說道:「你先坐下。」
雪閒搖搖頭:「我自己來就可以了。你把藥瓶給我。」
厲傾羽卻乾脆的收緊些力氣,雖未開口,意思卻表足了。
沒有討論的空間。
雪閒發覺,對方偶爾會有這樣的神情出現,有些蠻橫,有些霸道。特別是在夜晚。
和幻境裡的模樣有些像。
雪閒心底糾結了一會兒,仍是聽厲傾羽的話,默默地靠著洞壁,往下坐在一塊凸起的平面岩石上,外袍被撩起時,裡褲早被鮮血沾了整片,襯在白色的裡褲布料上,十分驚心。
厲傾羽蹲在雪閒身前,將削瘦的腳踝放到自己膝頭上,光裸的小腿上頭有道怵目的血傷。
厲傾羽將止血粉撒在長條血口上,手上動作俐落,可雪閒實際感受到的卻是輕輕柔柔,可在藥粉碰到傷口時,還是不禁蹙起眉眼,那尖骨劃破皮肉並不淺,且傷口邊沿居然逐漸浮現淡淡青色。
厲傾羽夜視極佳,陰鷙的眼神仔細掃過那血痕,低聲道:「毒蜈蚣的屍骨有毒。」
雪閒點頭,他也剛感受到那毒性而已。然而眼下他已漸漸感覺四肢酸軟,卻能感覺厲傾羽的語氣,透著十足不悅,似乎一轉身便要將這陰暗墳場毀於掌間。
這時老鬼蠍卻興高采烈地從另一頭衝來,隔著袖擺捏了兩株蛇籠草,欣喜道:「找到了、找到了!」
然後便看見雪閒無力地靠在壁邊,腳踝放在厲傾羽膝上,小腿上一條青紫血痕,瞬間嚇的連蛇籠草都掉了,喊道:「他怎麼了!?」
這一喊聲,把其他幾人也吸引過來了。
奚雲奚雨急著跑上前,可雪閒已是無力開口。
厲傾羽道:「他被毒蜈蚣殘骨劃到,得先回浸霧峰。」
老鬼蠍突地大叫一聲:「定是毒蜈蚣死前新有不甘,想著千蛇可能會對她挫骨揚灰,便用盡最後的法術在自己屍骨上下咒,將所剩的蜈蚣毒注入在白骨中!」
你在我屍上種蛇籠草,我便用盡最後的反擊,在自己屍骨上注入蜈蚣毒。
金蟾子也懶得再理另一邊抱骨痛哭的萬蛛老人,急急忙忙地從趕過來:「毒蜈蚣之毒我們都略有耳聞,也許我和老鬼蠍聯手,能製出解藥。不如我倆就跟著你們一同回去。」
反正他們誰也沒上過浸霧峰,去趟當作觀光也行。
奚雨不放心五靈毒要隨著回峰上,只覺得其中有陰謀,於是乾脆的問道:「為何你們願意救治醫君?」
沒想到金蟾子更乾脆:「這年輕人笑起來俊俏好看,死了可惜。」
奚雨:「……」
奚雲這邊,也轉向老鬼蠍,問道:「那前輩又是為了什麼?」
老鬼蠍摸著八字鬍,道:「本老蠍高興,且時間多。」
奚雲:「……」
老鬼蠍這才轉為正經,「總歸是我發現這醫修前途無量,與我興趣又如此雷同。且我救了他,也許有人未來就欠我一份恩情了。」
最後兩句沒有對著誰說,可在最後一個字時,卻有意無意的瞄了下某個深藍衣袍的頎長身影。
雪閒聽著他們對話,嘴唇動了動,卻吐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