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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底，這些都只是她憑空建立起來的假想，沒有驗證，就做不得準。

&ldo;嗯，你慢慢想，&rdo;景塵頓了頓，看著燈下她眼底青澀，料想她是熬了一夜，暗皺眉頭，又說不出重話責備，只得放軟了口氣道：&ldo;也不急這一時半刻，似這般佔了睡覺的時候，白天你不累麼。&rdo;

&ldo;沒事，我身體好著呢，我和你講啊‐‐唔，&rdo;話還沒說完，她便打了個哈欠，眼裡擠出兩泡困淚。

景塵看她這樣子，是不知該怎麼說她才好，便拉著她手臂，巧勁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卻不弄疼她，按著她的肩膀輕輕將她往外推，&ldo;你快回房去睡吧。&rdo;

&ldo;歡，我的寫的那些底子還沒收‐‐&rdo;

&ldo;我幫你收，去睡吧。&rdo;

&ldo;那天明瞭你記得讓小修叫我起來，我今天打算帶你到城南的道觀去轉轉，可別遲了。&rdo;

&ldo;嗯，&rdo;景塵頭一回敷衍地應了餘舒，將她推回房門前，看她進了屋，在門外站了一會兒，聽到她倒水喝茶，然後脫鞋臥床的聲音，才轉身回到夏明明房裡，收拾那些散亂的紙張。

餘舒一覺睡醒過來，已經日上三竿，攏著頭髮從床上爬起來，餘小修已經早早上學去了，對於沒人叫醒她，白睡到這會兒，稍感鬱悶，在屋裡洗了把臉，一出門就看到正在院中清掃落葉的景塵，忍不住取笑：&ldo;你倒是找了個正經的活幹。&rdo;

這小院子裡，景塵每天至少要掃上三遍才行，她都要懷疑起他以前在龍虎山做道士，是否就是在人家山門前掃地的。

景塵早聽到餘舒腳步，正借著掃帚在院中練習劍步的他提前收了勢，看起來就同正在掃地無二，沒聽出她話裡的調侃，打量著她恢復過來的氣色，道：&ldo;睡好了？&rdo;

&ldo;嗯。&rdo;餘舒十指交叉舉過頭頂，結結實實地伸了個懶腰，抬腳跨過門檻，一走進院子裡，頭頂上便&ldo;啪嗒&rdo;落了幾滴東西，她抬手一抹，拿到眼前瞧了，眼皮直跳。

&ldo;嘎、嘎！&rdo;

一隻烏鴉撲騰騰從屋頂上飛過去，餘舒低罵了一句&ldo;臭鳥&rdo;，甩了甩手上的鳥屎，就要到廚房去打水梳洗，誰想她剛走了兩步，頭頂便又是&ldo;啪嗒&rdo;一聲，她額頭上頓時青筋冒起烏鴉，鳥屎，這大好的天，遇上這大黴的兆頭！

景塵站在那裡，來不及動，就看那隻剛才還老老實實蹲在屋簷上看他掃地的烏鴉突然飛起來，在院子上頭轉了兩圈，在餘舒頭頂上拉了兩泡鳥糞，剛才還神清氣慡的餘舒下一刻便著了火，上前來奪過他手中的掃帚，對著那半空中飛來飛去的烏鴉猛地一通追打，口裡不清不楚地喊著：&ldo;我讓你隨處大小便，我讓你隨處大小便。&rdo;

&ldo;嘎嘎！嘎嘎！&rdo;

正躺在窗下曬太陽的金寶無辜被牽連，好險沒被橫來的掃帚掃飛，&ldo;唧唧&rdo;叫了兩聲，躍下窗臺，幾個鼠竄溜到景塵腳邊，抱著尾巴，縮在他腳跟後面，探頭探腦地看著那搗蛋的黑鳥被餘舒打飛不起來，羽毛亂掉，嘎嘎亂叫。

&ldo;好了，小魚，&rdo;景塵緩過神來，上前去阻攔，再讓她打兩下，這隻烏鴉往後就只能用走的了。

餘舒撒夠了氣，渾身舒慡許多，順勢把掃帚往景塵懷裡一塞，道：&ldo;把地上再掃掃，我去擦擦頭髮，待會兒我們兩個出門。&rdo;

&ldo;都這會兒了，還要出去嗎？&rdo;景塵看看升到半空中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