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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微微朝前探了個身,萬師傅一把扣住他,嘴裡嘲諷卻是對學採說的,「你善心早幹嘛去了?」
再冷眼旁觀地提醒對麵人,「當真是個不管不顧的草莽人,你放心把姑娘交給他?」
傅雨暘緘默肅靜的態度。兩杯冷酒連續下肚,儘管他拿長篇的話在前頭堆簇、緩衝,也挨不過胃中空燒。
期間正好服務生上菜,茶館招牌的燙乾絲、大煮乾絲、各色紅棗、花生糖、菓子前頭甜菜,剛下籠屜的熱騰騰包子、魚湯麵,種種……
傅雨暘也不得主家允許,這一桌本就是算他的帳,他喝酒可以,沒說他不能墊一口肚子。
乾脆,他拾起筷子搛一口燙乾絲,當著他們的面,細嚼慢嚥下肚,嘴裡繼而的開場白,「比她私下胡亂做的,強過百倍。」
萬師傅得這一句很是受用,「那是,丫頭有這個手藝,她就更要上天了。」
第三杯,傅雨暘停頓了會兒,拿指尖撥杯沿,食指上沾上酒也無妨。他面上依舊沉靜不顯,正色看對面的周學採,「有句話,我和小音說過很多次,她覺得我兒戲,但我比她想得認真多了。」
「我即便活到這個年紀,也不大愛孩子,我把她當孩子的喜歡。想她也要她,不想她落到任何人手裡。」
這話一出,聽起來像男人酒後的葷話。周學採什麼心思不知道,萬師傅是嚇得不輕,心想,這位主是真敢說啊,也是真敢要人!
「可她又遠勝於我父母的作用,不怕你們笑話,也只是遇到她,我才稀罕到人情世故里的意思。」
到此,陳情人一番話告一段落,他最後一杯罰酒入口前,結案陳詞是簡單一句:
「謝謝你們,也謝謝梁老師,讓我遇到一個鮮活有力的周和音。」
周和音知道事情始末,是邵春芳給她打的電話。
那頭,昨天她原本就請假了,今天再請有點說不過去。
電話裡,她只問春芳女士,「爸爸沒有發火?」
邵春芳冷言嘲諷,「我以為潑出去的水早就一門心思只顧別人了。就憑這一句,我也要告訴你爸爸,起碼你閨女心裡還是在意你的。」
「哎呀,你告訴我呀,有沒有發火?」
「發啦,不發,上頭那人能到現在都下不來。」
周和音沉默片刻,才支支吾吾開口,「媽媽,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幫我照看他一會兒吧,給他杯茶。」
邵春芳唉聲嘆氣,嘴裡唸咒,說什麼難怪世人都重男輕女,女兒都是為別人養的。
「媽媽,那是一瓶酒!你叫你年輕的周學採喝喝看!」
午休空檔,小音趕回店裡,早市的生意很好,員工在吃中午飯,下午休息幾個鐘頭,晚上忙幾桌酒席。
老闆娘有條不紊地安排行當的時候,看到女兒急匆匆趕回來。
母女倆一照面,周和音就問,「人呢?」
「還在上頭躺著呢。」
「爸爸呢?」
「回去歇中覺了。」
周和音眉眼全是官司,「所以是個怎麼定性啊?」
春芳女士:「沒定性是最大的定性。」
再說樓上那位,「你說他酒量不好吧,到現在也沒吐沒囉嗦八道;你說他酒量好吧,他又死活賴在這裡。」
賴這個字不大中聽。周和音一味作保人的急急,「他要是能走,一定早走了,他那麼要面子的人。」
實情是,直到她上樓去看到幾把椅子排著,冷漠一張紙白臉的某人堪堪躺在上頭,
見到周和音進來,他才緩緩撐著力道起身。
「你怎麼樣?」進門的人前因後果都不稀罕知道,只問他眼下,怎麼樣?
傅雨暘撈她的手來貼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