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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和音聽聞他夜裡三點多動身,然後馬不停蹄地去了那裡,「你都沒睡覺?」
「嗯。」
「為什麼?」
「什麼?」
「為什麼要這麼拼命地趕赴?」周和音說,這其實不太像他的性情。
「因為那天在你的面前,許諾書雲,會過來;也因為……」
「嗯?」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周和音這頭來不及思索他的話,只聽到傅雨暘喊她的名字,「小音,我叫堰橋去接你,好不好?」
不拘什麼場合,什麼紅白事了,他也知道她並不忌諱這些,「這樣的場合,我原先就不稀罕應酬,」他是個獨了慣的人,可是眼下,站在這冷冷清清的三樓闌幹處,看樓下忙活的人煙和點點滴滴的毛頭小孩,他油然的孤獨感,「就覺得你過來陪著我,我也許還能熬過去。」
周和音聽清他的話,只反問了一句,「那你為什麼不親自來接我?」是親暱也是排他。
他已經連續兩天兩夜沒有閤眼了,只有朝她,才會沒有設防的坦誠,乃至示弱,「對不起,小音。我真的太困了,困得像在遊魂。」
「你安心由我接,我都不放心你路途上的周全。」
第62章
◎偷得浮生◎
周和音到的時候, 傅雨暘還在覺眠裡。
朝北的客臥,窗簾蒙著,房門因為關合縫隙裡, 外面渾濁的嘈雜氣息連同著白事特有的線香味,全鑽了進來。
房內沒有開燈, 昏慘慘裡, 周和音拿手去點床上人的鼻樑。
休憩的人,鋪外套在床上,他合衣躺在自己外套上。身高腿長的人, 甚至都沒有脫鞋。
她一路過來,身上多少沾上了些風雨, 手指也冷冰冰的。
冰到他,連同手裡窸窣的動靜。
床上的人, 微微睜眼,醒得很迅速, 或者他遠沒到沉睡裡去。
他一眼看清身邊人,也第一時間去開燈再朝她探手, 借著她遞手的力道,一躍而起,「幾點了?」
快十一點半了。
他睡了一個多小時。堰橋來回接人都到了,傅雨暘接過床頭櫃上的茶,灌一口,再去套衛裡漱口。
開水龍頭裡的水,洗了把臉。
手裡投過的毛巾沒有撂開,而是踱步回來, 給周和音擦手。他看到她額發上微微的潮漬, 客觀地陳述, 「下雨了。」
周和音手裡提著個馬甲袋,傅雨暘要給她擦手,她沒樂意。
他強調,「是乾淨的。只有我用過。」
撈起她的左手,才發現左手無名指上戴著那枚孔雀石的戒指。「好看。」他平靜地讚賞。
豈料,他替她擦過手後,周和音不作聲地取了下來。
「嗯?」
「這白事戴金器首飾會不會不太好。」她微微考量。
傅雨暘生笑,「你管他是誰,又不是你的家人。」
周和音薄責他半聲,「那你來幹嘛的?」
「哦。」
他難得的受教與臣服。臣服她的死生敬畏說。
周和音把戒指揣進他西褲口袋裡,要他替她保管。
她今天奔這樣的場合,穿得極為的素淨,傅雨暘說認識她以來頭一遭這麼素。白色雪紡衫,黑色半身裙。馬尾低低地束著,面上的妝容也幾乎沒有,只略微地勻面之色。
口紅淡到底色一般。
他撈她的臉,迎向燈光,問她化妝了嘛,好像沒有,丁點脂粉味聞不出來。
燈下人才要張嘴說話,就被對麵人堵得個措手不及。
周和音穿著高跟鞋也矮他許多,他頭顱俯過來,逆光的緣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