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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就在這時,空曠的夜裡,忽然傳來陳太師中氣十足的聲音:「許將軍!聽到了嗎?是火炮!老夫早在昆城外,就看出了你們的計劃。將計就計,一路跟著你們進了山南陵。你當真以為,洛河中有我八萬大軍嗎?錯!只有一萬,其餘全是空船,剩下的人,早就帶著火藥埋伏在你們援軍的必經之路上。你會打拖延戰,當我不會嗎?南境軍和梁軍五萬都被拖在洛河裡,你們的援軍只要敢入陵,必被火炮轟得七零八落。來,容老夫瞧瞧,如今你們陵中十萬人,如何跟我打?」
當日在昆城外,他就覺察出不對來。幸好,他早有籌謀,離開大周前,就發覺山南陵地勢獨特,在東出口處藏了一批火藥和火炮。
而滇國的援軍,入洛河後,只留一萬人守著空船,其餘人,早就沿河東上,過了山南陵險段之後,便強行渡河。
據探子回報,渡河的七萬滇軍,活下來的不足四萬。但四萬也夠了,只要有火炮,別說四萬,就是一萬,就能攔得住對方二十萬大軍。
話至此處,就連裴煜都不覺手指微顫,火炮,此物稀缺,很少用於戰場,可陳太師手裡居然有。倘若曾公元和李郎將無法入陵,糧草緊缺,人數懸殊的情況下,他和許上雲,要怎麼打?
許上雲按著腰間佩劍的劍柄,聲音又涼又惋惜:「好狠的心,屬實在我意料之外。」
帶著火藥埋伏在東面的滇軍,必然是沿河而上,強行渡河,他們棄了船,山南陵段又險,渡河必然損失慘重。千算萬算,沒算到陳太師不拿將士的命當命。看了那麼多兵書,從小聽韓紀講了那麼多實戰案例,卻從未聽過,這麼草芥人命的將領。
裴煜看了看許上雲,說道:「援軍進不來,我們糧草有限,躲藏戰,怕是拖不起。」
許上雲微微低眉,深知此戰凶多吉少。山南陵,為圍堵伏擊而選,若想再使用別的法子,怕是很難。無論是人數、地形、還是糧草,他們都不佔優勢。
許上雲想了想,對裴煜道:「火炮稀少,他們不可能永遠用火藥堵著援軍。我們只需撐到火藥用完,就能等到援軍。」
說著,許上雲看向裴煜,問道:「曾公元和李郎將,能想到該如何騙敵方火力吧?」
裴煜和許上雲對視片刻,苦笑道:「但願吧。」本想著在山南陵在圍剿陳太師,但怎知……北境軍沒來,最近的援軍又被火藥攔住。陳太師沒困成,倒是把自己困在了這裡。今時今日,落到這步田地,糾其根本,就是五個字——北境軍沒來!
許上雲看向身邊的將領,問道:「信鴿還有幾隻?」
將領回道:「一隻。」
許上雲默了片刻,說道:「取來吧。」
將領領命而去,不多時,將兩隻信鴿取了來。許上雲接了信鴿在手,從懷中取出一封早已寫好的書信,掛在了信鴿的腳上。他本以為,永遠沒有送出這封信的機會。
裴煜見了,問道:「是傳回汴京的嗎?」
許上雲點點頭,裴煜復又問道:「是給你家人的?」
許上雲看了看他,說道:「結髮妻子。」
裴煜不免疑惑:「你什麼時候成得親?」
許上雲檢查著信鴿的腳,回道:「去年中秋過後。」
聽他說起這個時間,裴煜的兀自一疼,不免輕嘆一聲,那也是蕭棲遲成親的時間。雖然這件事早已過去,但一想起來,心還是會一疼,畢竟當時那種痛,真的太刻骨銘心。
裴煜揉揉眉心,不再去想這件事,向許上雲問道:「能幫我帶一封嗎?讓你妻子轉交給公主。」
許上雲本不想答應,但看著裴煜真誠的眼,心知這一戰凶多吉少,倒也沒必要吝嗇一封信,便應了下來。
身邊沒有紙筆,裴煜割下一段衣襟,又用發上的銀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