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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吞賑災款原本是要革職發配的,但私下審議,這事大概是有轉圜餘地,但姬恪的到來徹底斷了那些人的念頭。
許是真的無望,其中一人驟然暴起,破口大罵一聲奸賊後拔下簪子便刺了過去。
可姬恪沒有害怕,他只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他,彷彿在看一隻路邊的螻蟻。
那人被他身後的侍衛攔了下來,場面頓時混亂起來,嘶吼聲和兵器的冷光在月色裡顯得嘈雜又寒冷。
有人慌張,有人憤怒,有人恐懼,每個人都在動手做著什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的。
他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只覺得隱隱有些興奮,也想參與一把,讓場面更加混亂。
但興奮間脊背一涼,一道冷然的目光落到了他身上,他轉頭看去,恰好隔著混亂的人群遠遠看到了姬恪。
他面容清冷,似乎遊離在這混亂之外,但暼來一眼卻讓他膽寒,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侍衛不敢動手,只能押著這些貪官,在場的其他人又抱有其他的心思,一邊勸說一邊攔著侍衛的手。
一時不察,那人掙脫包圍,將姬恪撞到在地,他沒有半分猶豫,但手被擋了一下,使勁握著的簪子朝他的肩膀劃去。
血色頓時滲出湧出,染紅了他的衣服,但這不夠,那人立刻拔出簪子,尖銳的簪尾狠狠向他脖頸扎去。
只要姬恪死了,他就還有一線生機,他不能失手。
而姬恪還是那副安靜的模樣,沒有因為肩上的傷而痛呼,沒有因為這即將到來的危險而慌亂,彷彿天地間再沒有可以讓他動容的東西。
簪子落下的瞬間,姬恪抬手擋住,那尖銳的尾端劃破他的掌心,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掌根滴落到臉頰和頸邊。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讓人難以反應。
簪子剛剛扎過他的掌心,姬恪果斷地合攏手掌,將簪子奪過,反手扎進了那人的脖頸,一擊致命,噴湧而出的鮮血淋濕了他半邊衣衫上的青竹。
看來以後不能穿青竹的了,會髒,還是穿墨竹的好。
他喘著氣,此時腦海里只有這個想法。
推開這人,他眼中一下便映入了夜幕中的圓月和繁星,此時彷彿只有它們是安寧的。
姬恪站起身,不顧身上的黏膩,不顧這鴉雀無聲的場面,只顧自己調整呼吸。
其他幾個官員無聲地交換了眼神,能像姬恪這般面不改色殺人的,必不是善茬。
姬恪站在眾人面前,方才滴落在他臉上的血液從頰上滑落,直直地從他眼下滑到下頜,沒有一艷色,只有冰冷。
他沒問那些官員為何攔著侍衛,也沒問那些侍衛為何就這麼看著。
只是淡聲開口,彷彿他滿身的紅色都是假象。
「他貪汙徇私,草菅人命,曾迫害京畿數十口人,現在又襲擊命官,依法,可就地處死。其餘人三日後發配邊疆,抄家充公,至於家眷……驅逐出京畿,哪裡來的回哪裡去罷。」
說要這話,如同他突然到來一般,他又這麼走了,這滿身的傷沒有找誰問責。
侍衛們押著人跟在他身後,沒人敢提剛才的事,也沒人敢問他一句手如何了。
周原第一次這樣畏懼血液,姬恪從他面前走過,他只能低著頭說一句恭送九千歲。
從他手中滴下的血似乎都是冷的,不是寒涼,而是帶著無邊孤寂的冷,沒有盡頭。
姬恪並沒有折磨誰,至少周原沒有見過,但他眼裡那一閃而過的狠勁讓人膽寒,只一眼就能讓他冷汗涔涔。
他伯父多次叮囑他不要惹到姬恪,太監都是小肚雞腸的,若是讓姬恪知道這事,他一定會被折磨至死。
周原嘴巴被打腫了,但他此刻就是被嚇得字正腔圓,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