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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靜地坐在華陽公主身邊,一手端著一個小瓷碟,一手捏了一塊白玉糕,正小口小口地吃著。
華陽公主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江厭辭的神色,實在沒看出什麼來,又將目光望向月皊。
剛剛一壁之隔,李淙就在車輿之外。李淙開口時,月皊分明握了握她的手,可是當華陽公主再望向月皊時,她卻神態自若,什麼都瞧不出來。彷彿被月皊握了一下手的小動作只是她的錯覺而已。
良久,華陽公主收回視線,沉思起來。
未來的路尚有許多難處,她不得不仔細思量,擇最優之選。
江月慢隱約覺得氣氛不大對,她笑盈盈開口,拿了件京中最近的趣事來說。
月皊聽得忍不住笑,華陽公主也面色稍緩。
「對了。」華陽公主開口,「給嘉勛準備了一個頗為精緻的珊瑚雕玩。打算過兩日他來拜年的時候給他。他有沒有與你說過哪日過來?」
江月慢一怔,臉上的笑容也僵住。
華陽公主敏銳地覺察出不對勁,問:「怎麼了?」
母親本就因為弟弟和廿廿的事情憂心忡忡,今日又是大年初一,江月慢實在是不願意拿自己的事情再給母親添憂。本想先瞞著,過兩日再說,沒想到母親竟是直接問到。
也罷,江月慢也不瞞,斟酌了言詞,正要向母親稟明,卻不想江厭辭搶先開了口。
「不是良人,婚事作罷。」江厭辭冷聲道。
江月慢急忙說:「母親,這件事情我自己來處理。」
華陽公主想到長女剛剛還在笑盈盈地活絡氣氛,心裡頓時不是滋味兒起來。月慢是長女,又自小失了父親,她溫柔端莊,卻又過分的逞強。
華陽公主心口一下子溢滿了苦澀。這三個孩子,每個都讓她記掛,又自責。
她壓了壓情緒,開口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
江月慢三言兩語將事情說了。知道母親如今心裡正為弟妹憂心得寢食難安,她急忙再重複:「母親,這件事情我自己來處理。」
「我還沒死!」華陽公主忽然怒喝了一聲。
——樁樁件件堆在心裡,一下子被引燃。
月皊嚇了一跳,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阿孃。在她的記憶裡,阿孃永遠溫柔端莊,極少動怒。
華陽公主壓了壓心裡的火氣,放緩語氣:「娰娰,忘掉他。接下來的事情也不用你操心。」
人前,江月慢永遠不願露出半分的軟弱來。聽了母親此言,她垂下眼,輕輕點了點頭,沒再說其他。餘下的歸程,倒也不必顧慮多多強顏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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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郡王府,三爺一房自然候在大門處迎接,包括江雲蓉。她原本被禁足,可因為過年,也終於能從自己的小院子裡走出來。
華陽公主下了車輿,對三房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冷淡。
她回來,自然要先往老太太那便去一趟,沒讓三個孩子跟著。待她從老太太處出來時,沒有直接去她住的榮春堂,而是先去了觀嵐齋。
到了觀嵐齋,江厭辭和月皊卻不在。他們被江月慢叫了過去,江月慢之前給他們準備了禮物,讓他們過去拿。
聽了孫福的稟話,華陽公主扶額——她忙得忘了將準備給江厭辭的十七件禮物給他。
「月皊這段日子住在哪裡?」華陽公主問。
人的性格各有不同。顯然,剛回來的華陽公主對於江厭辭和月皊如今這種不正常的關係,仍在觀察、摸索、試探,又猶豫的階段。
孫福猶豫了一下,才硬了頭皮領華陽公主去了那個漆黑的小間。
布簾半掀,華陽公主立在門口,望著昏暗潮濕的小間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抿唇沉默了片刻,問:「是三郎讓廿廿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