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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畫瞬間便被破壞殆盡。
眾目睽睽之下,這意外,到底是真的意外,還是有人刻意為之,那便說不清了。
好在這比試不限時間,祁明哲還可以從頭來過,只是這樣的意外防不勝防,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幅會不會還出現什麼意外。
這一邊有人使壞,一邊又有人打擾。
瞿秋離皺著眉頭,小聲朝那富商之子說了兩句。
噔~
現場突然被一聲悠揚的琴音所擾,祁明哲周圍的吵鬧聲戛然而止。
瞿秋離就坐在了東南角處的涼亭中,垂眸撫琴。
墨弦公子名聲在外,都知道他善書法,善音律,可真正見過的人是微乎其微。
瞿秋離從小便對古文化有著濃厚的興趣,小時候那些世家子弟都在學西洋樂器的時候,他去學了古琴。
水平在現代還行,但忽悠不了真正善音律的古代人。
可他不是當初為了凹人設嘛,所以特意練過幾首曲子。
再加上近現代的曲目,反正這些古人也沒聽過,應該能忽悠得住。
風雪初霽之下,陌上白衣少年郎,墨弦公子世無雙。1
泠冽的琴聲婉轉悠揚,竟是聽痴了這些青年才俊。
原本正在作畫的祁明哲也停下了畫筆,一炷香之後,他撕毀了筆下的畫作,令人重新鋪了畫紙。
再次落筆之後便如有神助。
琴聲未歇,畫筆不落。
祁明哲手下的畫作已然成型。
周邊有眼尖的才子一看,頓時變呆愣住了。
只見祁明哲的畫上,天地蒼茫間,唯有一座朱紅色的八角涼亭矗立其中,而涼亭中有一位撫琴的白衣仙人,遺世而獨立。
畫的竟是墨弦公子此刻彈琴的畫面。
神韻猶在,又惟妙惟肖。
再看畫作中的色彩,除了黑白灰,竟然只有涼亭的朱紅色,以及其三色調製而成的色彩。
可祁明哲卻偏將這三種顏色運用到了極致。
畫筆落下,鼻尖小痣落成,琴音止。
一眾青年才俊這才逐漸緩過神來,這是何等美妙的琴音?
有了墨弦公子的加持,今天這場比試,又是何等的精彩。
但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再去注意那權貴之子筆下的百花圖了。
原本勝負已定,可那權貴之子的小跟班兒,又豈能讓主子不痛快?
「墨弦公子?」那小跟班也學聰明瞭,「既然畫完了,那是不是該投票了?」
之前畫展中畫作繁多,難以選擇,又有人棄票,而現在就兩幅圖了,應該不難選擇。
在場的大部分都是明年要參加春闈的舉子,要不要得罪丞相之子,他相信各位都是俊傑。
瞿秋離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看了兩幅畫作都還不曾署名,吩咐道:「將這兩幅畫懸掛於鬧市,讓百姓來評選吧,評選時間就截止到太陽落山之前。」
在場的知道那權貴之子的身份,可畫作又沒署名,百姓們又不知道哪幅畫是誰畫的!
所以儘管那權貴之子,暗中吩咐了下人奴僕去投票,但依舊無法趕超百姓們對這幅仙人撫琴的熱愛。
黃昏十分,勝負已定。
那權貴之子拂袖而去。
這結果,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這場比試,祁明哲贏得暢快,「墨弦可願為此畫題字?」
原本從未想過在歷史上留下痕跡的瞿秋離,此刻也遲疑了。
他想到祁明哲鬱鬱不得志的後半生,或許今日一別,日後也再難有交集了。
他想了想,提筆落字,但他也只寫下了墨弦公子這四個字。
「明哲兄此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