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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真有些羞赧起來,忸怩著道:「我自然不用,那是給……」
「給誰?」李晄探身過去,好奇道:「你大點兒聲。」
懷真伏倒在案,把滾熱的臉頰埋在臂彎裡,小聲道:「給我的駙馬留的。」
李晄無力地坐了回去,哀嘆道:「女大不中留吶!」
懷真抬起頭道:「這是遲早的事,你嘆什麼氣?放心吧,我肯定不會這麼早成婚,就是提前做好準備,不然到時候手忙腳亂……」
「你別這麼早做決定呀,」李晄探手過去抓住她,懇求道:「世間好兒郎多得是,謝三雖然也不賴,但我總覺得那個人藏得太深了,看不透。」
他語重心長道:「我後來讓人查過他的身世,要說這個京城裡,和他最不般配的就是你。你舅舅耀武揚威時,他們母子整日裡戰戰兢兢,你舅舅人頭落地了,他們才開始揚眉吐氣。也就是說,你享福的時候他在受罪,你開始吃苦頭了,他才過上了好日子。他那倆兄弟倒是文採風流的翩翩君子,跟他截然不同。」
見她不說話,似乎有些動容,李晄趁熱打鐵,繼續道:「父皇若是在世的話,也絕對不會同意你嫁給一個武夫的。要功名沒功名,要家世沒家世,幸好抱善完了,不然她可得整天看你笑話了。而且你也不想想,謝三為何會對你著迷?」
聽到這裡懷真可就不客氣了,拍案道:「你以為這些我不知道嗎?至於說他為何對我著迷,當然是因為我的魅力呀,你怎麼不問問父皇為何對我母妃著迷?」
她說著挺起胸膛,趾高氣昂道:「我有封地有田產有宅邸還有美貌,試問哪個男人不應該為我著迷?只要三郎以後大度一點,我就多找幾個……」
「快打住吧,」李晄臉都快綠了,抬手喝止道:「歷史上劉楚玉什麼下場你不知道?做人呀,還是本分點好。」
她自然也知道李晄是好心,不忍拂他的顏面,思忖著道:「其實你說的也有道理,我會留意的。至於婚姻大事,那不都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我如今父母都不在,將來可就看你的了。」
李晄又驚又喜,滿口答應了下來,心想著以後可真是任重道遠。
國喪期間不舉宴飲,所以懷真和李晄一樣,十六歲生辰都由皇后做主,在中宮悄悄地過了。
重陽節也一樣,宮中不會像去年那樣大肆鋪張,一來自是因為守喪,二來則因為那是元嘉忌日。
越是艱難的時刻,越是能體會到逝去之人的偉大。
如今突厥作亂,邊境不寧,朝廷這才又想起了昔日元嘉的功勞。
於是太常卿親自奏請皇帝,要在元嘉週年那日,舉行一場大型祭祀,屆時內外命婦和文臣武將都要去參加,以此來紀念她為朝廷做出的貢獻。
皇帝自然准奏,於是後宮之事便交由皇后安排,讓她帶領嬪妃公主王妃郡主等女眷,前一天出發去崔園。
懷真向皇后請示,準備先行一步,皇后也聽說過元嘉曾在春和宮住過,想必她們之間交情匪淺,便同意了。
懷真於九月初七出宮。
鑑於去年崔園發生的意外,公車司馬令陸琨不敢含糊,特意派了手下尉官親自帶領兩隊人馬護送,又點了前鋒先去皇家驛館打點好一切。
等她安置下來,尉官才留下一半人馬保護,自己帶另一半人馬先行回城,因此次日還要護送宮眷過來。
秋風蕭瑟,元嘉墳前草色已經泛黃。
隨行人員皆停在十多丈外的岔路口,懷真提著籃子,將香燭祭品等一一放在祭臺上,拿出帕子擦拭墓碑上的灰塵。
雪白的絲絹拂過時,竟不見半點灰痕。
她將手掌貼在冰冷的石碑上,心裡默唸道:姑姑,我來看您了,您能不能感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