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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該由我說出的&ldo;對不起&rdo;就此卡在喉間。

可他還在繼續。

&ldo;醒來之後,我本想找你道歉。&rdo;

&ldo;但他來了。&rdo;

與所料一致。

裴錚那&ldo;託人做了個東西&rdo;，託的就是姬少辛。

我對裴錚說過不棄蠱的事，裴錚自然能聯想到姬少辛那裡有抹去記憶的方法。

這二人不合是因為我，坐下來言談亦是因我。

雖不知內容，但姬少辛做了忘思蠱，裴錚拿到了忘思蠱，竟風平浪靜。

&ldo;我昨日還是犯困，練蠱便慢了些。&rdo;

&ldo;得空的時候，夜已經深了。&rdo;

對面抬頭看天，像在重現昨夜的舉止。

此時的天也確實陰沉翻湧，整個大興城被昏暗入侵，幾乎與夜間無二。

冷風則再度吹來話音，極輕。

&ldo;於是我就想，不如先給你傳訊，明日再登門拜訪，這樣就不會打擾你休息。&rdo;

&ldo;我原本是這樣想的。&rdo;

他驀然低頭。

其上猛地劃過一道慘白閃電，於天幕狠狠撕開一道尖銳悽厲的傷。

&ldo;嘶嘶……&rdo;

一個蛇頭從他袖內探出，小烏蛇支起上身，擔憂地望著自己的主人。

一隻手就這麼搭在它頭上。

發著抖。

連帶聲音。

&ldo;我讓它去送信。&rdo;

&ldo;但它銜著信原路回來，告訴我你&l;不在殷府&r;，&l;無法收信&r;，並且……&l;和他在一起&r;！&rdo;

壓抑的顫音終於轟然爆發成怒吼。

咔嚓！

一道悽厲的閃電霎時撕裂整個天幕，照亮那張惡鬼般扭曲的臉。

下一秒狂風大作，簷上瓦片都在嗡顫，發出咯吱咯吱的口申吟。

陰冷氣流呼嘯著捲起街道上散落的紙屑、塵埃，尖叫著撞在我身上。

像要索命。

像要撕扯血肉剝皮抽筋。

撕心裂肺地質問‐‐為什麼？！

我忽然說不出&ldo;對不起&rdo;。

因為我意識到&ldo;對不起&rdo;竟這般無力，說出口之際儼然是個笑話。

那我該說什麼？

該做什麼？

都不該。

是了。

我只能如木頭樁子般站在這裡。

人若瞧著可笑，便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顯得醜陋又滑稽，令自己都厭惡自己。

就像我。

轟隆！

雷聲乍響的剎那。

暴雨傾盆。

他本在劇烈喘氣，像頭兇狠暴虐的獸，猩紅著眼睛卻不能奈何。

只因那個人是我。

所以他只能笑。

&ldo;哈哈哈哈哈‐‐&rdo;

癲狂的笑聲應和嘩啦暴雨，黑濛濛的天地混沌而透出慘澹悽厲。

那人形就在其中仰面，一手撐著額頭插進發裡，笑得發抖，笑得踉蹌。

滂沱大雨打在他身上，狂洩的冰冷當頭澆下。

於是那指縫中溢位水，和笑聲一樣連綿不絕，一陣陣宣洩癲狂。

又驟然平息了。

&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