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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錚應得泰然自若：&ldo;我穩重得很。&rdo;

七日後賀蘭瑾回來了，並迎面受了那記又穩又重的拳頭。

我從宋清那拿了盒消腫藥膏，駐足帳前：&ldo;當下雖已收復居庸，然女真依舊騷擾不絕，還望賀蘭先生容量，共同推動大局。&rdo;

&ldo;……&rdo;

帳內沉默一陣，響起聲音：&ldo;夜深露重，祁副將進來便是。&rdo;

我掀簾，見賀蘭瑾坐在案前，一手翻書，一手拿毛巾捂著顴骨。

那張令天麓宮小侍女一口一個&ldo;先生好&rdo;的臉如今腫起老高，瞧得我分外小心地將藥膏置於桌上。

&ldo;賀蘭先生是在學習蠱術？&rdo;當然，我藉機掃了眼書頁。

&ldo;溫習。&rdo;賀蘭瑾淡淡，並未合書。

我開誇：&ldo;不愧天資卓絕，兩個月不到就這般成就。&rdo;

&ldo;只是單學了此次涉及的秘術。&rdo;

賀蘭瑾仍是波瀾不驚，我卻在出去之後不免扶額頭痛。

最糟的情形還是發生了。

其實我隱有預感，因為此次回營，我再沒感覺到那股被人注視的寒意。

而扁舟離岸時，人影轉身朝向之處，分明是天麓宮。

如今，賀蘭瑾透露的資訊已然驗證這份不安。

天麓宮原本的蠱師前腳剛死，後腳就又找著了更厲害的。非但如此，這位新晉蠱師還恰好精通死士秘術。

麻煩。

我搖搖頭，沒幾步便撞見了裴錚。

這夜深人靜，我又離賀蘭瑾的營帳不遠，他一看就明白過來，當場氣惱：&ldo;你關心他做什麼？&rdo;

我解釋：&ldo;我不是關心他，我是想套話。&rdo;

賀蘭瑾多少對我存著內疚，就如我方才旁敲側擊，他雖知我目的，但也會因此透露幾句。想來今後若是裴錚同他起了爭執，由我出面，他會比以往更好說話。

我好容易找到了一處值得欣慰的地方，哪知裴錚忽然一句：&ldo;我想造反。&rdo;

&ldo;……&rdo;我憋了半晌，&ldo;使不得。&rdo;

這怎麼使得？

我終究只是天麓宮見不得人的秘密，怎能掀翻文王和裴家的君臣之誼？

可月光給那一臉霜色增添冷意，卻令那星目分外熠熠：&ldo;他們仗勢欺你，我忍不下去。&rdo;

裴錚性烈，一如燎原槍。

往日會議上爭執激烈，其餘將領都將目光落在我身上，瘋狂暗示我去勸勸，但這次我知道，我勸不動他。

不過，我覺得現實的殘酷自會將他擊垮。

且不論難度多大，裴家可不是他說了算。

他上頭有個大都督爹，還有幾個鎮守西域南疆的叔叔舅舅，而他才十六歲，再怎樣也要過了及冠禮。

於是我決定先把此事放放，專注於調查那邪門蠱師。

&ldo;你父王手下的蠱師是何來歷？&rdo;

此刻，我問詢的物件乃大汗的第九個女兒，傳聞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真族最小的公主。

視線裡，少女雖縮在牆角，卻仍舊小臉倔強：&ldo;我才不告訴你！&rdo;

&ldo;開啟。&rdo;我話音方落，看守便開了鎖。

&ldo;你你你、你要做什麼！&rdo;

小公主頓時嚇得瞪眼結巴，我則噌的抽出寒芒，斜著她的發梢將刀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