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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春晴不解地看著謝檀，見他眼中有明媚的光，一閃一閃，目光不知落到了何處，長長地望著，思緒也遠走。

&ldo;夫君怎麼了?&rdo;百里春晴拽了拽謝檀的袖口，&ldo;在想什麼?&rdo;

&ldo;我離開汴京去戍邊的前一日，就是與肖儀在此處飲酒，遙遙地看著你……&rdo;謝檀淡淡說著。

那一年汴梁城寶馬雕車，花香滿路，盛大得如同三軍凱旋。

百里春晴忽而明瞭為何自己嫁給肖衍的那日，肖儀未有到府恭賀，原是陪了謝檀在此處消愁。

靜默了許久，謝檀轉頭摸了摸百里春晴的長髮，笑道：&ldo;天色晚了，我們回去吧。&rdo;

&ldo;所以……&rdo;百里春晴也笑了笑，捉住謝檀的手，&ldo;夫君所說的有所不忘之人確是我了?&rdo;

&ldo;胡說八道。&rdo;謝檀彎彎眼角，而眼神卻突然落目到了不遠處一蕭瑟身影上，詫異地鬆開了百里春晴的手。

百里春晴回頭，順著謝檀的目光也望了去，見肖燁與一宮人站在離自己不遠處。

許久不見，肖燁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原本是活潑熱鬧的小童，眼眸中卻多的是與年歲不相符的滄桑，眼下烏青，臉頰也消瘦了下去。

&ldo;殿下?&rdo;百里春晴急忙對肖燁福了福身。

肖燁也客氣地點點頭：&ldo;夫人……&rdo;

第一次聽肖燁如此喚自己，百里春晴有些不習慣，抬頭看了一眼謝檀的臉，只見謝檀臉色沉下，直接說道：&ldo;殿下怎會在此處?此時出宮並不安全，可需臣送您回去?&rdo;

肖燁囑退了宮人，走近兩人，眼眶終於紅了起來：&ldo;安不安全也無妨了，總之都是要離開汴京的人，想來多看看這一城繁盛之景……今後，今後可能便再看不到了……&rdo;

&ldo;這……&rdo;百里春晴心頭不安，蹲下身，直直地看著肖燁的雙眼，&ldo;究竟怎麼了?&rdo;

肖燁的眼淚終於忍不住落了下來，一把抱住了百里春晴，淒涕聲下：&ldo;等我十歲生辰到了，皇兄就要流放我去南越，我……已經下旨了，我不想離開這裡，可我要怎麼辦……&rdo;

&ldo;皇上他怎麼會要流放你?&rdo;百里春晴驚訝地忽而說不出話來。

從古至今，皇子被流放，若非是犯了罪不可赦的大錯。而肖燁不過是一個小童罷了，本是生性純良，也斷斷做不出任何能動搖江山國本的事情來，肖衍他……

&ldo;因為公主百日宴那日，我對皇兄說，說謝大人愛惜夫人您，勸皇兄放下執念，所以皇兄生氣了。&rdo;肖燁擦著眼角，不停抽泣著。

百里春晴萬萬沒想到肖衍竟因如此一緣由便要流放肖燁，更是半晌開不了口，但一念想到這是因為自己之故，心頭也不住覺得虧欠起來，拉住肖燁的手，道：&ldo;我去跟皇上說!&rdo;

&ldo;沒用了，都已經下旨了，&rdo;肖燁鬆開百里春晴的手，吸了吸鼻子，&ldo;夫人您若是再去說，恐怕只會是火上澆油吧，說不定皇兄還會把我送去更遠的地方，或者還會牽扯更多無辜的人……&rdo;

又強擠出了一絲笑容：&ldo;但我對皇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