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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你這個。」裴雁來閉上眼,動動頸椎,「找地址,今天就寄回去。」
「……」意料之內的反應,但我有點遲疑:「她快高考了。」
裴雁來解決追求者一貫利落又無情,但這姑娘正處在高考的節骨眼,感情問題最好謹慎處理。
「所以?」他問。
我答:「感情創傷可能會影響發揮,不然再等等?」
裴雁來沒說什麼,起身,站茶几邊上倒了杯濃茶。杯子一揚,濃茶見底。
他把好茶當水喝。表面優雅,內裡流氓,只看臉確實能哄騙很多人。
「創傷。」裴雁來咀嚼這兩個字,半天笑了笑。
陶瓷茶杯被他隨手一撂,轉了半圈沒站穩,滾下去,摔在地上裂得七零八落。算個意外。他突然向我靠近兩步,將錯就錯,踩過陶瓷的碎片,咯吱咯吱被碾碎的聲音讓我脖頸發麻。
我下意識往後退一步。
「李楠唯一一次聯絡我是在跨年夜,說想諮詢專業問題。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拒絕了。」裴雁來在幾步開外站定,輕描淡寫,「人產生幻覺是常態,但潤色是藝術家的工作。我不懂那個。」
言下之意是,打碎是在幫她。
他看我像在看一條不懂分寸的狗。
「……」
給單戀的人希望非常殘酷,他做得沒錯,我沒法反駁。
可我想到自己。
扔掉我的時候,他裴雁來也半分遲疑都沒有嗎?
「行吧。」
我意識到自己耷拉下臉,但我控制不住。這幅表情我常做,李笑笑說我這樣看起來很不好惹,但裴雁來卻很少見過。
他難能稀罕地打量:「你在替她難過什麼。」
「只是共情。」我真想啃他一口,讓他脖子血肉模糊,讓他也喊痛:「你理解理解。」
裴雁來不置可否。
門突然被敲響。
「請進。」他眉眼微動,轉眼就人模人樣。
來的是小米。
他進門先看到地上粉碎的陶瓷渣,以為是誰失手打碎,話都沒來及說,忙又退出去叫保潔打掃。
我拿著相簿也要走:「……那我下午寄過去。」
「隨你。」
咬了咬牙。
我推開門,和拎著工具的保潔錯身而過。
頂級專家會診,老胡的手術方案定得很快。
這週日中午九點進手術室。老胡讓我攔著點兒,但手術室外除了胡春漫和她丈夫,零零散散還是來了七八個人。李笑笑坐我右手邊,小米坐她右手邊。
「手術中」的燈牌亮了四個小時,護士從裡面匆匆跑出。胡春漫上前,蒼白著臉詢問情況。
護士起初欲言又止,後來又說,情況不太樂觀,但請家屬耐心等待。
手術還要繼續。
接近下午五點,裴雁來趕到。他和胡春漫聊了幾句,又說要去住院部探望個朋友,馬上回來。
胡春漫今天笑起來比哭難看:「你忙你的,這邊兒暫時也沒什麼要幫忙的。」
裴雁來離開時表情沉靜,壓根沒甩我一眼。
我移開視線,長出口氣,捏起麻痛的肩頸。李笑笑屁股上肉沒我多,說硌得慌,在一邊起起坐坐。
她第二十幾次起立,拍我的肩,讓我陪她去樓道的窗戶邊透透氣。
我點頭說好。
今天首都是晴天,黃昏時也不冷,樓下有人穿單衣加薄外套。
「有話要說?」無事不登三寶殿,我瞭解她。
李笑笑今天妝容素淡,看著很溫柔,手裡捏根女士煙,但沒抽。
「山兒,你丫是不是喜歡裴……那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