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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吃了一塊雞米花:「你看人很準,我確實啃不下。」
口感不比最開始好,任何炸物放涼之後都沒那麼美味。
「怎麼說?」
吸管被我左側的犬齒咬得癟下去,我斟酌後回答:「他不是『這邊的』。」
恐同這兩個字,我沒說出口。
倒不是顧忌誰,只是我自己不敢聽。聽一次疼一次,大過年的不想找罪受。
吧檯又坐過來一位客人,看樣子也是熟客,沒看選單,直接點了杯今日特調。
老歪應了聲「哎」,擦乾淨量酒器裡的水,就算看不清全臉,我也能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
「有話就講。」我說。
他拎起搖酒壺,酒液在空中劃出漂亮的拋物線。沉默一會兒,他問我。
「這些年,你見沒見過你爸?」
阿列夫零
章首歌詞源自福祿壽:《玉珍》
第43章 目擊證人
冬天手機耗電快,我踏出「半斤廢鐵」,冷風一吹,電池容量欄已經變紅。剛看清時間是九點三十分,就彈出了只剩百分之五電量的告罄預警。
如果就這樣打車,下車的時候都未必能付得起車費。
記憶中旁邊的髮廊早變成了連鎖奶茶店。好在店還在營業,櫃面上有幾排共享充電寶。我去借了一個,和賓館附近的機器不是一個型號。我怕沒法還,就蹲在露天燒烤攤附近,打算快充十分鐘。
離得最近的一桌酒氣熏天,我今晚沒喝酒,但味道黏在我身上,我也變得不太清醒。
忍到電量變成百分之十五,我撥通了裴雁來的電話。
第一次沒接,第二次響了四聲,對面才不緊不慢按下接通。裴雁來那邊挺吵,春節假期裡好像還在應酬。他打聲招呼,含著笑意,「你好。」
聽這個語氣。
操了,他是不是壓根沒存我的電話號碼?
也是,工作訊息都用微信,非工作訊息他看了可以不回。我和小米大抵都是雜亂無序的十一位數。匆匆一眼,根本記不清誰是誰。
……真會踩我痛腳。
本來想規規矩矩地自報家門,但叛逆的心思陡生。
記得跨年夜那晚,他踹我一腳,說了句重話,然後就拎著我的領子,把嘴唇咬出血,下巴快捏碎,但我醉了,他就當我什麼都不記得,第二天人模人樣無事發生。
有前車之鑑,我意識到裝醉是個避免尷尬的好辦法。他坦然自若,而我自欺欺人。
我演得很用心,幾乎是入戲了,刻意反應延後一陣,才大著舌頭吞吞吐吐道:「餵……你,你現在,在哪兒呢?」
對面沉默了兩秒,像是離席避到陽臺,我聽見空調外機的嗡響,但觥籌交錯聲仍舊很近。
裴雁來語氣變得有些淡,反問:「我是誰?」
他以為我打錯了電話。
我只當沒聽見,繼續糊弄:「你,你說,你剛剛,為,為什麼不接我電話?我打……我草!」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腳一麻仰摔在了地上,尾巴骨撞得生疼,一時半刻沒爬起來。
我咬著牙想做戲做全套,趁熱再打個酒嗝。
裴雁來卻不清不楚地笑一聲,「林小山,」他輕聲叫我的名字,溫柔是離奇的錯覺:「你喝醉的時候不會結巴。」
「……」戲過了。
我擔心裴雁來把電話結束通話,於是也不演了,慌不擇路地開口:「哎,你別…」
話沒說完,手機聽筒就傳來了嘟嘟忙音。
「……掛。」
我第一次痛恨自己這麼瞭解裴雁來,幾乎一猜一個準。
我不甘心,電話繼續往那兒撥,手被凍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