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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然他們再脆弱，縱然他們總被所謂的七情六慾所左右，但凡人，永遠都是這個世上的主宰者。

無論是神明還是妖魔，都無法替代他們。

&ldo;帝君救了臣，他又怎麼可能不清楚無燼城那千萬條凡人的命債，在他們自己，不在您呢？&rdo;

裴珩的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深深地刺進了沈玉致的心口。

&ldo;殿下，帝君大人他，一直都信任您。&rdo;裴珩望著自己面前的這位仍是少年模樣的太子殿下，終於將自己保守了六千年的秘密和盤托出，&ldo;他只是藉由這個契機，將殿下您，留在了人間。&rdo;

&ldo;長極淵極寒極深，他將您鎖在那兒，又以冰刺穿腹，是為了暫時壓制您的修為，從而減弱您與九天之境的感應，也藉此隱藏您的氣息，保護您……您是那麼聰慧的一個人，他太清楚您的性子了，如果被您察覺到一絲異樣，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rdo;

&ldo;長極淵的結界，是九天之境所有的神明一起設下的，他們也從來都沒有拋棄過殿下。&rdo;

九天之境的所有人，一早就做好了從此消失隕滅的準備。

而他們最後同心協力做的，就是保住他們唯一的太子殿下的性命。

只要太子玉致還在，一切，就都不算最壞。

&ldo;殿下，就連您喜歡的那位姑娘的魂魄，也是帝君大人……替您保住的。&rdo;

裴珩的眼裡已經有了熱淚，他似乎又想起了當初，那位看起來一直很嚴肅的帝君大人在他面前輕聲嘆氣，說，&ldo;這是致兒這輩子唯一喜歡的姑娘，我必須替他保住她……&rdo;

甚至於，因為怕他的兒子在冰冷的長極淵下覺得孤單，他就把那位姑娘的魂靈封存在一株小葉蘭的種子裡，偷偷丟在了長極淵下。

&ldo;等到這顆種子發芽，長大，開花……就是這個姑娘的魂靈復原的時候了，她不可能陪他太久的。&rdo;

裴珩記得當時，崇嵐帝君捧著那顆種子，一向沉穩不漏半點心緒的他，竟然悄悄紅了眼眶。

&ldo;所以剩下的幾千年，還得由他自己熬。&rdo;

他在心疼他的兒子。

然而所有的心疼，都是他沒有辦法對沈玉致親口言明的，最深重的父愛。

&ldo;只要……他熬過去，那滅神的命運禁制，就不存在了。&rdo;

他緊緊地握著那顆種子，閉了閉眼睛。

&ldo;帝君大人，您……真的不告訴殿下嗎？&rdo;

裴珩當時沒有忍住紅了眼眶。

而崇嵐搖頭，&ldo;依照致兒的性子，如果告訴他，就等於讓他和我們一起送命……&rdo;

&ldo;殿下他或許會恨您……&rdo;裴珩曾這樣說。

&ldo;恨，有時候也能作為一種支撐他活下去的動力。&rdo;

他說，&ldo;我只要，他好好活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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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盛夏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