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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
江北看著自己跟前的魏野渡,無奈地嘆了口氣。
魏野渡的腳步不疾不徐,甚至在路過花園看見兩旁明顯有人精心照料的玫瑰時,瞳孔映著烏雲散開後露出的半邊月色。
叮咚。
江北替他按下門鈴。
魏野渡攏著掌中那一小束雛菊,垂下眸,羽睫在顫。
門被從裡頭開啟,宋韓的頭從裡面探了出來,他的目光先落在江北身上,而後才看見他旁邊一臉淡漠的魏野渡。
「……進來吧。」宋韓將門開啟,遞了兩對一次性拖鞋過去,對江北翻著白眼,「說好,就半個小時,你們就得走。」
江北拆開包裝給魏野渡遞了過去,聞言也將白眼翻了回去:
「你廢話好多。」
「嘖,翻臉不認人了?」宋韓毫不客氣地嘲諷,「哎呀,你那句聊天記錄我可截圖了啊。」
江北換鞋的手一僵。
想起自己快要走投無路時,發出的那句「歐巴,歐尼醬?」,江北抬頭,惱羞成怒:「你閉嘴!」
「噁心得要死,我晚飯都快吐出來。」
宋韓作了嘔吐狀,他還想再說些什麼,眼睛一瞥,卻瞥到了一旁換好了鞋,正在用眼睛散發寒氣,一臉「全世界都拋棄我」表情的魏野渡,硬生生將話給吞了回去,換了個無奈的笑臉:
「你去吧,時蘊在露臺。」
魏野渡頷首,而後眼光再也沒有給兩人半分,徑直往宋韓指著的方向走去。
「……你家這位有毒?」宋韓看清他手中捧著的花束品種之後,一臉無語地看著江北,「來探病,送菊花?」
江北呵笑:「那叫雛菊,你懂個屁。」
兩人的戰爭一觸即發。
可魏野渡對身後的吵鬧置若未聞,他循著過道往裡走,走得很慢,目光不動聲色地四處察看著。
別墅的裝修,壁上的掛畫,就連飄散的香薰,都是阿蘊喜歡的風格。
魏野渡攏著花束的手微微收緊。
露臺的落地玻璃門敞開著,魏野渡抬腳跨過,就看到孟時蘊倚著欄杆,站在那兒。
風拂過她的髮絲,沉沉地墜下,像一曲沉悶的永嘆調。
只是在飲哀慼的風的人,是他自己。
「……阿蘊。」
魏野渡走到距離孟時蘊三步的位置停下站定,晦澀地叫她。
孟時蘊轉過身來,開口平靜:「你來了。」
魏野渡的目光落下,看見了那在黑夜中異常耀眼的白紗布與繃帶,眸光一瞬閃過無數思緒,如同覆蓋在油畫裡未休憩,竄流著沉浮。
他從喉間到口腔都在發澀,開腔吐字都滾燙:
「阿蘊,對不起,還疼不疼?」
魏野渡伸手,想是想看她的傷,可被孟時蘊側身避開了。
孟時蘊凝他一眼,半邊臉都融在夜色中,看不出情緒:
「不要每次談話的開頭都是對不起,煩人。」
「我是真的不知道那個瘋子會這樣。」魏野渡試圖解釋,他小心翼翼想看清孟時蘊的神情,「你放心,不管你怎麼處置,我們這邊都會全面配合的。」
「瘋子?」孟時蘊嗤笑,她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額發,「魏野渡,你粉絲知道你把她叫做瘋子嗎?」
魏野渡冷聲:
「她傷到了你。」
「行了,別搞出一副晚間八點狗血檔男主的樣子了。」孟時蘊瞥他一眼,「告我是告定了,至於你們那邊,自己收拾爛攤子吧。」
走廊的暖光順著玻璃門投了些許出露臺上,照得她眉梢譏諷:
「也該讓你們嘗嘗卷在輿論風暴中心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