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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一陣驚雷在耳邊乍響。蕭雲霽幾乎瞬間收回手,淡漠眉眼暈開罕見的紅意,神色有些狼狽地直起身,卻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您喜歡我。」
裴明月直起身。長發散落,臉仍舊燒得通紅,眼神卻十分堅定地看著他。
彷彿心事被戳破。蕭雲霽緊皺眉頭,強忍住臉上肆意流竄的熱意,費力地轉動手腕,想要掙脫她的束縛。她卻不依不饒,用盡全身力氣般死死握住,竟半分也掙脫不開。
「我去見竇允的時候,您一直等在必香居外面,淋了半夜的雨。」
裴明月神色冷靜地看著他,指尖用力得幾乎嵌進他的皮肉:「我和竇允出來後坐了馬車。您沒有傘,也沒有車,便冒著大雨用雙腿一步一步地在後頭跟著。」
所以遇到流寇他才來得那樣及時。所以他的手才會那樣冷。
「那件被墨洇濕的衣裳。您明明洗了個通宵才洗乾淨,為什麼不拿給我看?」
他慣常是這樣的。累也不會說,痛也不會說,不論做什麼都不會說。
可她沒有讀心術。有些她猜得到,可更多的事她猜不到。她腦袋裡有一大堆的問題,譬如他為什麼好好吃飯也仍舊如此消瘦,為什麼突然動用內力也不會再舊傷復發,為什麼明明不想要她去見竇允,卻寧願淋雨等在外面也不肯阻止她。
他一定有很重要的事瞞著她。一定有。
「您還有事瞞著我,對不對?」
見蕭雲霽仍舊掙扎著,裴明月抿了抿唇,賭氣道道:「您若不告訴我,我明日就去找竇允,說我願意同他成親!」
蕭雲霽身形頓了頓。他轉過身,清冷的臉上滿是怒意:「胡鬧——」
話還未來得及說完。只覺手腕突然被猛得一拉,雙唇猝不及防地被她堵了上去。
蕭雲霽顯然沒有料到她竟這樣大膽,錯愕地睜大了雙眼。他想要推開她,卻被她死死抓住手腕,半分也動彈不得。
她的唇很軟,很燙。同他冰涼的唇交織,令他片刻恍惚,即便明知她正睜眼瞧著他,卻還是神使鬼差地閉上了雙眼。
喉間乍然湧上熟悉的甜腥。蕭雲霽心猛然一沉,驀地掙脫束縛,一把推開了她。
「事到如今,殿下還有什麼好辯駁的?」
裴明月冷笑道:「承認吧,您就是喜歡我。」
她已然看穿了他深埋於心的心思,再無辯駁的餘地。
蕭雲霽閉了閉眼,強行壓下喉間翻湧的甜腥。清冷的臉上紅意褪去,變得比從前還要蒼白幾分。
他抬眸,目光平靜地看著她。
「想知道答案?」
她有很多問題,但他卻沒有說要回答哪一個。裴明月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手掌隱在袖中緊握成拳。而後,又猛然脫力般送開。蕭雲霽微蹙了蹙眉頭,起身便往房門外走去。
行至門前。他頓住了腳步,低聲開口。
「容我想好。那時,再告訴你。」
那日之後,誰也沒再提起過這件事。
裴明月燒退後,只覺得記憶朦朧。雖然並未忘記發生過的那些,卻唯恐那只是她恍惚間做的一個夢。蕭雲霽也沒什麼異常反應,平日裡仍舊淡淡地與她相處,瞧不出什麼情緒。
也罷。她說的那些虎狼之詞,乾的那些越矩之事。逞論那是不是個夢,若她真去找蕭雲霽問了,這才是上杆子找臊呢。
揚州城的流寇愈來愈多。但即便動亂至此,百姓們也仍然苦中尋樂,如期籌措了廟會。
廟會從卯時三刻持續到戌時一刻。屆時街上百姓眾多,又有捕快巡邏,即便是天色晚了,只要有官兵把守,想來那些流寇也不敢造次。
蕭雲霽慣常是言出必行的。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