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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就讓他看看?」
蕭雲霽目光冷淡地瞥了她一眼,顯然是覺得她被忽悠住了。裴明月心虛地吐吐舌頭,也沒敢再繼續慫恿。
蕭雲霽沒再多話。他走上前,語氣淡淡地道:「那就勞煩老先生了。」
竟然同意了?
裴明月屬實沒有想到。見兩個人就要往屋裡走,她也屁顛顛地想跟進去,卻被蕭雲霽無情地攔在門外。
「給我在這等著。」
他冷冷道。
而後,他連看也沒再看她一眼,轉身便進去了。
吃了個閉門羹。裴明月內心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一屁股蹲在臺階上,開始百無聊賴地等了起來。
此處是離京城不算太遠的沽州,叛軍從這裡借道進入京城,一路作了不少孽。街上亂糟糟的,到處都是鐵蹄踐踏過的痕跡。大年初一本該張燈結彩,如今卻變得人心惶惶,實在令人唏噓。
說到底,在權貴們成王敗寇的權力遊戲裡,最倒黴的還是隨波逐流,沒有選擇的平頭百姓。
裴明月支起下巴,悵然地嘆了口氣。
沈擎登基,原書的結局已然達成。也就是說,從他們出宮那刻起,所發生的便脫離了原書的框架,接下來會如何發展,她也無從得知了。
只是讓她有些拿捏不準的是。蕭雲霽沒死,究竟是因為她改變了結局,還是他在原書結局本來就沒有真的死。
她的存在,到底是這個世界偶然的變數,還是必然呢?
思路逐漸往哲學奔去了。裴明月搖搖頭,笑自己太較真。眼下最緊要的,是趕緊遠走,沈擎這人多疑得很,遲早有一天會知道蕭雲霽根本沒死,是掘地三尺也會把他趕盡殺絕的。
他身子病弱,她渾身是傷。兩個半殘的人要如何在遙遠路途中避開耳目生存下去,也是個頗讓人頭疼的難題。
她抬起頭。看著灰濛濛的天,心裡頭很是沮喪。
正發著愁。一股熟悉的沉香味從身後繞了過來,她抬起頭,順著手邊雪白的衣角一路向上望過去,正巧對上蕭雲霽清冷的目光。
隔著幕簾,他也瞧見了她苦瓜似的臉。忍不住微蹙起眉:「難看。」
裴明月趕緊直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怎麼樣?您沒事吧?」
他看向前方,語氣淡淡道:「嗯。沈擎的毒沒有傷到我的根基,身子會漸漸好轉的。」
這是出宮以來,她聽到最悅耳的一句話。裴明月彎起眼睛,忍不住激動道:「那可真是太好了!等我手好了,再給您做好多好吃的,把您養得白白胖胖!」
剛逃出生天,就又開始胡說八道。蕭雲霽睼了她一眼,冷聲道:「今日不能再趕路,找個客棧歇一晚罷。」
「這您就問對了不是。」
裴明月蹲了這會,早就把街上的境況一覽無餘。她指了指斜對面那間牌匾斜了的門臉,笑道:「您瞧,那兒不正是個現成的嗎?」
蕭雲霽看也沒看她,徑直朝客棧走了過去。裴明月屁顛顛跟在後頭,客棧裡頭還算乾淨,只有一個小二,在裡頭擦桌子掃地。瞧見他倆進來,小二很隨性地掀了掀眼皮。
「打尖不行,住店只有一間房。」
愛答不理,上來就給裴明月噎住了。
她皺起眉,不解道:「你們這客棧瞧著也挺寬敞,怎麼就一間房?」
小二擦著桌子,頭也不抬:「本店是官驛,住的是官員。除夕叛軍借道,除了二樓那間屋空著,其他屋全躺著死人呢。」
一聽這裡頭死過人,裴明月頓時開始有些發怵,身子不由自主地往蕭雲霽身後縮了縮。
「住不住?住的話一晚三錢銀子,二樓左拐第一間。眼下動亂,多有流寇飛賊,晚上記得鎖好門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