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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些聲音再大,再激烈,都傳不進宮牆,傳不進宋雲修的耳朵裡。
魏堇歆日日帶著他看書、撫琴、聽曲,在最後一日,她甚至領著宋雲修親自去種了一株牡丹。
「明日,太傅可要記得來給它澆水。」魏堇歆彎眸淺笑。
宋雲修卻一臉苦澀,沒有應聲。
明日,他還有明日嗎?
所有人都在等著第二日,第二日司天監主簿就會出現為謠言正名,空穴來風的東西便有了令天下人最可信的依據。
這一夜,魏堇歆沉沉睡去,宋雲修卻一夜無眠,他側著身子,好像看不盡陛下,一遍又一遍地用眼神描摹著陛下的容貌、輪廓。
已經很好了。
他輕輕告訴自己。
這一世,他與陛下說清,解開了當年的誤會,這一世他換來了那麼多次的同床共枕、唇齒相依。
已經足夠了。
他不應該再有留戀。
陛下心懷天下,想必很快就會忘了他的吧。
這一夜,他都沒能睡得著,第二日待得陛下醒了,便強行笑了笑,道:「該去朝露殿了,陛下。」
他心中有一絲遺憾,到底是沒有將那顆朱痣交給陛下。
魏堇歆道:「怎麼笑得這樣不好?朕牽著你走罷。」
她伸手過去,輕輕握住了他。
這一路從鳴鸞殿到朝露殿,魏堇歆都未鬆開宋雲修的手。
「不要擔心。」她輕聲囑咐。
「是。」除了這個字,宋雲修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所有人都在等著這一日,這一日於別人來說似乎漫長,但是於宋雲修來說,過得快極了。
他都還沒有看夠陛下,以後怕是沒有什麼機會了。
「眾愛卿平身。」魏堇歆勾唇,心情似乎十分不錯,「今日你們便能知曉司天監的測算結果,朕可以在此應允,不論這個熒惑轉世是誰,都必誅之,以保我大魏昌隆。」
聽著這話,宋雲修顫了下身子,低下頭去。
眾目睽睽之下,司天監主簿身著紫衣邁入朝露殿,而後立在魏堇歆右側,恭聲道:「陛下,吾昨夜觀天,星有異象,熒惑之起不在正北,而在西南。」
「哦?」魏堇歆抬眸,「你是說,真正的熒惑轉世之人在西南?」
「正是。」司天監主簿斂目,「且此人命數為陰,是名女子。」
朝中響起一片不小的低呼聲,不少人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可是,不是說太傅才是熒惑轉世嗎?」
主簿神秘一笑,道:「太傅命格確實不俗,只是不是為禍朝政的災星,昨夜吾以宋太傅的生辰八字卜卦測算,天有異象,大約是五星連珠,事起東南。」
魏堇歆聞言道:「可是太傅與東南又有何干?」
「陛下忘了?宋太傅母族一家,便在東南。」
「你的意思是,若朕令宋長雪一家回來,這五星連珠之象,便會跟來京都?」
「非也。」主簿抿唇,「星象之顯極為難得,能見一面已是不易,然而運勢卻是隨人流走,雖不得再見星象,但人流入京都,的確會對陛下鳳體和我朝國運大有裨益。」
一番話說得底下的大臣一愣一愣,宋雲修也怔住了。
魏堇歆蹙眉道:「那之前關於太傅的傳聞,主簿如何解釋?」
主簿道:「妖孽作祟,說白了,賊喊捉賊罷了。」
「你是說,放出傳聞之人,其實就是熒惑轉世之人?」一位大臣道,「可是,宋雲修的確災星一個,當年他的妻主在新婚之夜橫死,這在京中人盡皆知。」
主簿道:「宋太傅命格渾厚,貴氣天成,尋常女子遇之只會以卵擊石,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