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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本該是最歡愉的壽星, 近幾日,心情卻不太暢快。
他覺得,杜若對他的生辰不甚在意。
初時, 是蔡廷在議會時提了一句。他本也沒直接答應, 他知曉若是大辦,雖外頭的事自有司禮官員操持,但後院女眷往來慶賀少不得由杜若打理著。他知她喜靜不好交際,恐她疲於應付, 徒增勞累, 便想著回殿與她商量一番再說。
卻不料,杜若倒是回得爽快,「為何不辦, 拂了臣工們的心意。後院有茶茶掌事, 出不了岔子。」
魏珣得了這話, 當下便悶了一口氣,心意是臣工的,出力是茶茶的。但轉念一想, 茶茶是阿蘅的,她願意挪出個茶茶,還有什麼好說的。
魏珣這樣安慰自己,便又寬了心,允了屬臣們的請求。
然茶茶自是盡心盡力地理著事,但總還是要回杜若一聲。
這一日,長廊邊上,魏珣手裡烹著茶,眼裡看著司鼓的人,自是一派享受。
不多時,杜若收錘偃鼓,擦著額間薄汗過來。
魏珣起身扶過她,接過帕子給她擦淨了汗,正欲餵她一盞茶。杜若掃過邊上的侍女,嗔怒地別過臉避開。
兩人你來我去的地推著一盞茶水,茶茶便回來了。遂而兩人皆正了神色,在石桌邊坐下。
茶茶偷著笑,拿出今日新理好的禮單,奉給杜若。
「你揀些讀給我聽便罷。」杜若捧著一盞茶水,不耐地推過去,瞧了眼魏珣,「每日小山似的入庫,看著我眼睛疼。」
茶茶便讀道,「宿州刺史獻東海佛開光玉如意一對,松州刺史獻和合累東珠一副,藺陽參將獻赤金玉帶白袍並鏤金攢珠白玉冠一套,德州參將獻……」
「停,且都入庫吧。」杜若飲了口水,揉著眉心,「接下來還有其他,莫再送來與我,哪些入庫,哪些賞人你都做主了罷。」
茶茶瞧過魏珣臉色,到底沒說什麼,只額首應下。
「那奴婢退下了。」
「等等!」魏珣掀起眼皮,「那個、藺陽參將……」
魏珣餘光落在杜若身上,見她神色不變地飲著茶水,便也沒再問下去,只揮了揮手道,「去吧!」
話音落下,杜若正好飲完一盞茶,亦笑道,「午後正暖,殿下歇一歇。」
「你去哪?」魏珣胸口有些堵。
「尋柔兆,養頭髮。」杜若起身理正披帛,未再多言,只抬步離去。
魏珣望著那襲人影,有些失落,「小山似的禮物,也沒見到你的。」
又一想,阿蘅就是上天給他最好的禮物。氣便又順了,轉身聽話地回了寢殿歇晌。
浮林館中,蘇如是也在,正給一副繡品打樣。如今,她已經脫了賤籍,換了一個新的身份,入了良籍。帶著女兒在宜平坊重置了間房子,靠著賣些繡品,或者替人謄寫書信換錢安身。
孩子剛過周歲生辰,最是粉妝玉砌的一個肉糰子,見了杜若便咋咋呼呼要她抱。
杜若在她還未出生時,便定了她做義子,又是看著她長大的,自是喜愛。只將她抱在懷中親了會,對著蘇如是道,「早同你說了,不必費心做哪些苦活,阿苑也是我的女兒,我還養不起你們母女?」
「那是自然的,就憑王妃給阿苑周歲送的那副項圈,便能將整個宜平坊買下。」蘇如是笑道,「妾身掙的這些,給王妃供海燈,且都添給了悟大師座下,願神明保佑王妃事事如意,心想事成。」
「了悟——」杜若反應過來,只含笑道,「有心了。」
蘇如是搖頭,笑而不語。
杜若將孩子遞給侍女,坐在案几旁,案上擺了個銀盆。柔兆站在她身側,一層一層篦開杜她的長髮,挑揀出根根白髮,然後手法嫻熟地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