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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便是鄴都舊人,她亦是拒了。拒歸拒,沒讓侍者回話,而是茶茶親去回了。
不多久,侍者又稟,陛下攜惠妃來殿探望。
杜若合了書卷,瞧了眼榻上沒有絲毫反應的人,有些嗔怒,「這位,妾身可沒本事不見。」
其實,魏瀧御駕回來至今十餘日,除開凌瀾之事,已經來看過三回。
今日已是第四次。
杜若理了理妝容,對著柔兆道,屆時陛下若再問殿下狀況,如實而言,不必再瞞。
魏瀧自然會問,然得了柔兆那般回應,言魏珣醒來之期不定,一時竟也有些恍神。只欲傳醫再度會診,卻被杜若拒絕了。
杜若雙手交於胸前,伏地而拜。
「信王妃,何故行此大禮?」魏瀧虛扶了一把。
杜若卻尤自未起,只垂首恭敬道,「妾身有罪,乃欺君之罪。」
「欺君,乃誅殺之罪。」魏瀧離座起身,伸手扶過杜若手肘,白了她一眼,「瑾瑜若醒來,知道朕殺了她王妃,不知要鬧成什麼模樣!」
「再者,此刻姑母還在為朕鎮守京畿,轉眼痛失愛女……」魏瀧笑了笑,「自然,表妹你若當真欺君不可恕,想來瑾瑜和姑母皆是大義之人,不勞朕動手,他們也會自己動手。」
杜若眼尾泛紅,就著魏瀧的手起身。
「說吧,騙朕什麼了。」
「是殿下的病。」杜若已經紅了整個眼眶,「並非今日才這般,實乃陛下回來之前,便已是如此。妾身惶恐,既憂說了實話,多人知曉,傳了出去,被邊關他國暗子利用。又怕一語成讖,殿下、殿下真得不再醒來……」
「故而瞞至今日,實在是妾身心力難撐,唯望陛下作主!」
魏瀧看著杜若,半晌道,「你是該罰,瑾瑜是你一人的瑾瑜嗎?他不僅是你的夫君,更是整個大魏的信王。如此大事,豈是你一人能擔下的!」
「今日告知了陛下,妾身也算有了主心骨。」杜若依舊低著頭,眼淚一顆顆落,「陛下當如何?妾身自是遵從照做!」
「還能如何!」魏瀧往寢殿望去,嘆了口氣道,「臨漳地處邊關,瑾瑜這般模樣,自然也是要封了訊息,莫傳入他國之耳,以多生事端。且挑好的醫官照看著!」
杜若點了點,「多下陛下!」
「你,也顧好自己……」魏瀧還想再說些什麼,話到嘴邊莫名又咽下了,只按了按杜若肩膀,轉身出殿。
臨走之時,謝蘊從榻上起身,目光與杜若接上,彼此心領神會,只福了福以示相送。
杜若又回了寢殿,捧著那冊書繼續讀著。
此番,她還執了一支筆,覺得那裡有問題了,便在上頭標註修改,寫上自己的意見。
茶茶道,「郡主,這書冊是殿下親定,按著他從軍經驗所載,又不是尋常兵書論戰,您還作批註。」
「他都沒意見,你怎麼總幫著他說話?」杜若橫了她一眼,「到底誰是你主子!」
茶茶挑了挑眉,不再言語,只默默守在一旁。
反而是少言的柔兆開了口,「姑娘如何不瞞著陛下了?」
「左右也是瞞不住的,不過爭取時日罷了。」杜若合上書卷,望了眼榻上的人,笑了笑,「凌中胥都派人來示好了,國中的局做得便也差不多了。」
她記得清楚,此番隨魏瀧御駕出巡的,除了臨漳三品以上官員,還有便是杜有恪回鄴都傳旨後,調來的一眾高位官員。
群臣以年初位列丞相的章文和已經獨掌尚書臺的凌中胥為首。
而章文乃二哥杜懷谷岳父,自是自己人。唯凌中胥,不辨敵友。杜若不求與其同盟,然他至少需保持中立,不作他言。
斷不能為黎陽所用。